。
包括非病人的自己,合不合適陪伴,什麼時候陪伴,什麼時候離開,也被歸納入體系龐雜的科學資料中。
他看著病床上闔上眼睛睡得如嬰兒一樣的於萱,很想搖醒她,讓她跟自己一塊觀察,多麼奇妙的地方,怪不得於萱對這裡態度曖昧,說不上喜歡,也不絕對不厭惡,反倒每天睜大眼睛,好奇十足地觀看周圍。
也許,她能看到許多,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從小時候就這樣,於萱跟他明明在同一個大院裡打鬧嬉戲,在同一所學校裡上學,在同一條路上每天往返,彼此熟到連對方家裡今年有沒有醃醬菜,晚上吃什麼都清清楚楚,但他卻明白,於萱跟他,猶如平行宇宙的不同空間,他沒法真正靠近於萱,任何人,都沒法真正地靠近於萱。
不僅在於她從小表現出來的預知能力,還在於,她與年齡不相稱的漠然,這種淡漠,彷彿一個看不見的透明玻璃罩,將她跟周圍的世界,包括她自己的父母,隔得清楚明瞭。
大院的孩子沒人喜歡跟於萱一塊玩,學校也是,大家都不約而同隔離她,說不清為什麼,兒童的心思大概遠比成年人敏感又直接,對異類保持天生的警惕。一開始還有幾個調皮搗蛋的男孩想欺負她,但不知於萱用了什麼法子,不用幾天,那些男孩都沉默地選擇忽視她,這種沉默的忽視很快傳播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