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就不再出現那張詭異的臉孔,這令她的電費總算沒有浪費。
在沒有死之前,生活還是要繼續,看看冰箱裡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而現在時間還早,不到十點,顏雪決定下樓到附近的超市買些東西,要不,連第二天的早餐也沒著落了。外面好安靜,在夏季這個不安靜的季節裡安靜是不正常的,剝皮兇殺事件帶給這個城市前所未有的恐慌,夜晚因此成為與死神接軌的時間。
超市裡生意清淡,買了一大包東西的顏雪簡直被當成了貴賓。這超市離宿舍不遠,只有十幾米,她下來時只帶了小錢包和鑰匙,連手機也沒有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似乎全無必要帶上這種通訊物品。
顏雪一邊吃著冰琪琳甜筒一邊向宿舍踱去,當她的視線飄向宿舍樓上的窗戶時,某扇窗戶後的事物令她的甜筒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吳老太家的窗戶,原本掛著的窗簾布被拉開了,那張詭異的臉孔貼在窗前,灰白的色調在黑暗的空間裡,顯得刺眼恐怖。
詭異的臉孔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在夜色下,黑暗窗前的灰白,透著陰冷與邪惡。顏雪的腳僵在那裡,動都動不了,彷彿向前移動一點,就更接近死亡一點。這時她想起一個說要保護她的人,該死的,怎麼忘了帶手機,顏雪急得直抓頭髮。急懼中再去看那扇窗時,臉孔不見了,那扇窗一如平時一樣沒有異樣,她愣在那裡還是不敢接近宿舍。
“你在看什麼?”
一個不客氣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是上官吟。這時,她一點都不討厭他的不客氣,回過頭,顏雪語無倫次地向他報告剛才的恐怖事情。上官吟還沒聽完她的話,就朝著宿舍跑去。吳老太家的門關著,封條也在上面,取下封條開門進去,暗暗的空間裡似乎沒什麼動靜,窗簾也拉著。上官吟開啟燈將房間裡裡外外檢視了一遍,好像都沒什麼異樣。
顏雪戰戰兢兢地回了自己家,如果不是幽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封閉的空屋裡?它的出現,是不是提醒她鬼夜節不遠了。她很快會成為一具屍體放在那裡,沒有人的尊嚴,就好像一個牲畜,一個被宰殺的低階生命。
不知是不是生與死的掙扎太多了,顏雪越來越沒有心力做反抗,覺得反抗也是與事無補,人的意志力本來就很脆弱,經不起來回的折騰。人其實是最脆弱的動物,也是最可悲的動物,他們用自己的大腦不斷製造著毀滅自己的事物,她覺得世界的混亂全來自於人的自私與貪婪。
不想這些了,顏雪按摩著太陽穴不願意再多想,連電源的事也不去想,想得太多頭就痛,頭一痛就失眠煩躁,那個精神科醫生開的鎮靜藥她至今沒有吃一粒,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是精神病人。
 ;。。。 ; ; 三天過去,一切都很平靜,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顏雪突然想起一個戴過面具者的生命,就以談劇本的理由去檢視面具的下落。許導還是跟平時一樣有魅力,穿著時尚的夏裝,他看上去完全無損,甚至沒有一點受驚嚇的跡象。
“許導,我送給你的那個面具挺有藝術特色的,可以擺出來當裝飾呀。”顏雪左右檢視著隨意的提著建議。
“唔,是挺有藝術特色的,只可惜,被人拿走了。”許導靠在沙發上,惋惜地笑。
“是誰拿走了?”顏雪忙追問。
許導無奈地輕笑一聲:“是我那個頑皮的外甥女,她在x市影視學院裡讀表演系,一群年輕人想在鬼節弄點刺激,打算搞個講鬼的舞臺劇,好像需要面具,就看上它了。”
一群年輕人,看來人數很多,不知那個面具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裡,問題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顏雪不安的神經又開始痙攣,她必須知道面具最後落在誰的手裡,要不然這個面具就會失控。
“那個舞臺劇什麼時候開演,我可不可以去看。”顏雪裝出好奇的樣子問。
“年輕人思想總是激進的,你去看看也好,或許對劇本創作有好處,也是個講鬼魅的,是模仿日本的一個舞臺劇《鬼面具》改編的,在鬼節夜上演。”許導優雅地喝著茶回答。
鬼節夜,顏雪感到一種冷,一種與死亡交織在一起的冷。真奇怪,所有的事好像都跟面具有關,為什麼都喜歡連帶上面具。模仿日本的《鬼面具》,為什麼要模仿日本的,中國有那麼多講鬼的故事,幹嗎牽涉上這兩樣事物,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
顏雪從許導那裡獲得他外甥女的電話號碼,聯絡上了對方。對方為她的感興趣高興,表示目前還在緊張排演中,開演那天歡迎她來欣賞。顏雪試探性地問:“這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