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父親完成學業。兩人雙雙考上醫學院,北上就讀。而後,狄明威父親棄犀醫從科學,意中的爺爺也沒反對,一直默默支援他。
意中的父親學成返鄉繼承家業,而狄明威的父親則留在都市裡發展。但他總把趙家當成自己的故鄉,每年蟬聲高鳴的時候,總會帶著妻小回鄉探望意中的爺爺和父親,十幾年來也不曾改變,只除了那年夏天……
“意中!”狄明威叫了她一聲,俯下身看她。“你在想甚麼?想得這麼出神?”
他的臉靠她靠得很近,這個舉動著實叫趙意中嚇了一跳。她第一次覺得他們可以如此這般靠近,甚至她都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氣息了。
“怎麼了?我嚇到你了嗎?”狄明威仍保持相同的姿勢。
真的!靠得好近!
這麼近——她覺得她快昏厥了——
“沒——沒——”她知道她一定臉紅了。
“那就好!”狄明威微微一笑,直起身子,退靠到樹幹邊,問道:“你剛才在想甚麼?怎麼想得那麼出神?”
“哦!沒甚麼。”趙意中飛快地坐了起來。
項平一定看到了!看到她和明威……
項平,拜託你……她覺得她的心臟跳得好快!
狄明威從來不曾跟她提起項平的事;但她知道——他知道項平,知道在她心裡面的那個項平。他只是不說,但他甚麼都知道。
因為項平的緣故,他們的關係變得很近又很遠;因為項平的關係,命運製造了他們的相逢。
項平走了之後,卻留下了一個“造化弄人”。
“意中!”狄明威輕輕推她。
他們的“關係”是那麼地親近,但他們連手部沒有碰過。雖然從狄明威下鄉開始,他們的“關係”就“註定”了,但項平卻一直存在他們之間。他們從來沒有像力才那樣親近過,所以她也就從來不知道,狄明威是從甚麼時候起,周身已充滿了誘人的氣息。
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對頂平說,該怎麼對頂平解釋她和狄明威的“關係”,這一切,項平一定都看見了!
這麼多年了,她仍然不習慣告訴項平有關明威的事;項平微笑的臉,常常化成天的輪廓,老是在盛夏時節,不斷告訴她“知了”、“知了”。
真的!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封項平說。
“意中!”狄明威又輕輕喚她一聲。“進屋子裡去吧!這裡越來越熱了。”
“哦!”她輕輕點頭,默默站起身來。
因為陽光太強,她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腳步沒站穩,踉蹌幾下,眼看著就快要倒下去了,狄明威卻及時伸手抱住她。
“啊!謝謝!”她的雙頰立刻飛過一抹夕紅。
她又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了!這種感覺好陌生!似乎不再像是她當年在吹著陰風、染著黯淡的夕顏的曠地裡,初見面的那個小男孩了……
甚麼時候開始,他有了那麼大的腕力,大到足以支撐住她全身的重量?她完全不曉得!
那麼靠近她的狄明威,在在散發的那種陌生的氣息,這——就是她——她的……
她口吃了!
“意中!明威!”麻麻的叫聲從屋子裡傳出來。“意中!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叫你叫明威進屋子裡來,怎麼叫這麼久?你到底跟明成說了沒……”
聲音嘎然而止——麻麻站在屋簷下,半張著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表情十分呆滯。
“麻麻。”狄明威放開趙意中,神色和平常一樣,並沒有多作解釋的意思。
最尷尬的人是麻麻,她一直覺得自己撞見了不該見的;所以她竭力保持若無其事的模樣,又殷勤地招呼起狄明威。
“明威,快進屋子裡來!外面這麼熱,小心中暑了!”
“知道了,麻麻。”狄明威彎身拾起那本厚厚的“西楚霸王”,託在手中,頂著陽光走進屋裡。
麻麻回頭望望他的背影,再轉頭看看趙意中。
“剛才——麻麻……”趙意中呢喃著想解釋些甚麼。“剛才我……那個……絆倒了,所以……所以……明威他……”
“好了,不用再說了!快進來吧!”麻麻打斷她的話,自顧地轉身就進屋裡去了。
隨後的整個下午,趙意中總覺得麻麻的目光如影隨形,有意無意地。她的兩顆眼珠子總跟隨著她和狄明威打轉;而且,眼神中彷彿若有所思。
晚飯過後,意中的父親跟往常一般,埋首在晚報裡;爺爺則夥同狄明威煮茶品茗;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