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著,我有些事情先忙,你自便。”
蘇墨柔和一笑,有禮的道別。
一旁,白衣女子目光鄙夷的看蘇墨一眼,不屑之色越重。
紅衣女子不由冷笑一聲道:“嘖嘖,有些出身卑微的女人就是不知道規矩。”
綠衣女子道:“公子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就連我四人也是沒有辦法見到公子,更何況是其他人?既然公子同意讓某些人坐船,就安安靜靜的等著船靠岸就是,若是別有用心攀高枝的話,還是去照照鏡子,公子最不喜歡這種妖里妖氣的女人了!”
聞言,蘇墨眼中並沒有陰霾,嘴角始終勾著溫暖的淺笑。
暗道這些人果然有貴族人劣根性的做派,亦包括那個公子。
一個船隻的主人而已,沒想到她每次求見都求而不得,就在這麼一條很具規模的客船內,卻是屢屢見不到他的行蹤。
記得第一日,午時,她去答謝。
夏楓卻告訴她,“公子白天喜歡睡覺,夜裡才會出來。”
等到她夜裡出來,夏楓固然對蘇墨態度不錯,卻微笑提醒她道:“姑娘,不要在甲板上待著太久,陰氣寒涼,而且這次公子他剛剛醒來,還在床上看書,你記著……公子夜裡出來透氣時不喜歡遇到閒人,否則他心情會很不好。”
下一次,下下次,蘇墨連連吃著閉門羹。
不論白天還是夜裡,總之她就是遇不到此人。
看來此地幕後的主人,身份非常神秘,但她現在對於去見這個公子已是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一想到師纓的下落,她就心中有些不甘。
蘇墨慢慢坐直身子,直看到四個美貌女子已經第五杯茶下肚,方才抿唇笑道:“四位小姐,這種百陽花茶乃是烈陽之性,若是夜間飲用,不得超過三杯,否則會整宿睡不著覺,乘船者還會上吐下瀉。”
她自然不是好心的提醒,否則不會到她們飲下第五杯才會說出口。
她的黑瞳中浮起一色玩味,聳了聳肩膀,“方才看你們才學出眾,原來四位連這點常識也不知道啊!”
聞言,四個女子黑瞳為之一凝,胸口頓時堵住,捂著嘴在船前大吐特吐。
蘇墨則絲毫不理會她們,起身站在甲板上眺望。
百里外遠山疊嶂,積雪連綿,白色皚皚。
身上的青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鼻端嗅聞到點淡淡的清香氣息。
夜風寂靜,蘇墨來到甲板坐下,卻不經意地瞥見對面豎著一根魚竿,左右一望,卻沒有一個人影。
她目光斜睨,看到一側盒裡放著紅色的魚餌,氣味很香,但似乎還有一些古怪的藥味。
記得她前一日尋那公子的時候,路過了廚房,正好聞到這個古怪的香味,最初她以為是藥引。
過了片刻,魚竿忽然晃了晃,似乎有什麼上鉤了。
嗅了嗅,有濃濃的魚腥氣。
蘇墨心中微微有些好奇,她慢慢探頭望去,卻從杆子下面看到非常另類的東西,若是尋常人看到一定會大驚失色,蘇墨見狀,只是輕輕挑了挑黛眉。
……
船艙內,地上鋪著波斯地毯,燃著暖金玉爐。
屏風上繡著《帝禹山河圖》,桌上放著十幾卷《山海經》。
案几上擺放著一張古琴,旁邊還有數種奇妙的樂器。
一個華衣男子斜靠在一張竹藤編制的躺椅上,修長雙腿高高放在對面紫檀凳上。
他左手捧著一本《海經》,面前放著一整盤金燦燦的魚片,內澤呈現出紅色,他姿態帶著無限風情的一片一片往口中送去,一邊品嚐,一邊看書,那書中正寫著:射姑國在海中,屬列姑射。西南,山環之。陵魚人面,手足,魚身,在海中,大鯾居海中,性火喜寒,晝伏夜出……
一刻鐘後……兩刻鐘後……
終於,那夏楓忍不住打斷他道:“公子,山海經中記載的很多地方乃虛無飄渺之所,而且作者不詳,很多東西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應該是杜撰出來的,難道公子對這些有興趣?”
“金虞堂的右護法居然也是孤陋寡聞。”男子惑人的目光慢慢一轉,看他一眼,而後繼續埋頭看書。
被他目光盯了一眼,夏楓不由心中一顫,“對了,那個姑娘又想見你。”
女人麼?男子嘴角浮現一抹邪魅的笑,慵懶的靠在那裡,目光冰冷,聲音卻如鳳凰焦尾琴般優雅淡淡道:“夏楓,我的時間不是用來做無聊的事情,你要記得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