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又如受驚的鹿一樣陷入恐慌之中,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有心思管那個婢女的事情。
紅兮眼看著那個軍士一臉壞笑地對著那個婢女上下其手,紅兮心裡的怒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開口道:“住手!”
紅兮的聲音雖是不高,可卻隱隱帶著一股威嚴,不但使那個軍士住了手,就連車上的婢女們也條件反射似的看向紅兮,眼裡一陣惶恐。
此時的紅兮坐在馬車車窗旁邊,纖細的小身子卻蘊含著一股凜然氣勢,使得紅兮現在那張看似平平無奇的臉也看起來生動了許多,把眾人皆是看得一愣。
“你是哪裡冒出的小丫頭?!竟敢管軍爺的閒事!”那軍士雖然被紅兮的氣勢震了一下,可一看紅兮不過是個普通的小丫頭,且與這群婢女同乘一輛馬車,想來身份也不會有多麼高貴,遂憤怒地丟下方才那個婢女,伸出胳膊就要把紅兮揪出來。
紅兮方才是一怒之下才脫口阻止那個軍士的不堪行徑,現下見那軍士一臉怒意地奔著她過來,紅兮心裡還是很害怕的,瘦弱的身子往後縮了一下。
可就在那軍士的手要碰到紅兮之時,一把帶著劍鞘烏黑的寶劍出手極快地攔住了那個軍士的手,並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接著就聽那軍士一聲慘叫,哭號著將手縮回去。
紅兮知道那把劍,那把劍正是李徹的貼身之物,這麼說,是李徹又幫了她?
紅兮正看著那把劍愣神的時候,李徹身子一晃就出現在馬車門口,面無表情掃了一眼所在馬車一角的紅兮,然後扭頭看著那個軍士冷聲道:“為何在此糾纏!還不快將馬車拉出快些上路!延誤了行程你擔待得起嗎?”
“李校尉?!小的……”那軍士怎會不知李徹是楊廣的親信,一臉慌亂地欲向李徹解釋。
“休得多言!做你該做之事便是!”李徹眼中似有怒意地看了那軍士一眼,旋即看著那些嚇得渾身發抖的婢女們深深地皺起眉頭,淡淡地道:“都下車!”
雖然李徹態度比起那軍士也好不到哪裡去,但這些婢女也都不是傻子,哪裡會不知李徹雖不似那個高瘦的軍士那般猥瑣,但李徹那張冷冰冰的臉,比那高瘦軍士還要駭人幾分,她們哪裡還敢再躲在車上磨蹭,趕緊慌亂地自車上走下來。
紅兮見眾人都下了車,自己也打算自車上下來,可就在紅兮剛想站起身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李徹給她的那瓶傷藥,這輛馬車非常簡陋,那瓶傷藥恰恰卡在了馬車一角的一個破木板之間。
看到這瓶藥,紅兮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趕緊把手伸到那個縫隙裡,打算把那瓶藥從裡面拿出來,哪知紅兮剛把手伸進去,白嫩的小手就被破木板劃破了,手背上多出好幾道深深的血痕,疼得紅兮皺緊眉頭。
李徹見紅兮還沒有下馬車,有些不耐地皺眉向馬車內看了一眼,剛要開口喝斥,卻看到紅兮剛好把學血淋淋的小手自那個縫隙裡抽出來,手中還緊緊地攥著那瓶傷藥。
對於紅兮來說,這瓶傷藥就好比那個擄她的黑衣人給她烤的饅頭一般,是處於最無助當中僅存的一點溫暖,所以紅兮才那麼在意那瓶藥,可這一切看在李徹眼裡又變得不同了。
只見李徹愣愣地看著紅兮被劃破的小手,和紅兮手裡的那個小藥瓶,好似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地,眼裡滿是複雜的情愫。
紅兮看著李徹這副樣子,以為李徹又要怪她在馬車磨蹭,開口小聲道:“你莫生氣,我這就下車。”說完,紅兮弓起身子搖搖晃晃地往車門口走去。
許是方才在馬車上坐得麻了,紅兮的走路走得非常吃力,簡直像個蹣跚學步的小娃娃,不知是紅兮聽錯了還是怎麼的,紅兮居然聽到李徹在笑她。
紅兮感覺到李徹在看著她笑,趕緊好生奇怪地抬起頭,正好看到李徹用拳頭掩著口,眼中的確滿是笑意地在看她,看到這樣的李徹,紅兮感覺非常不適應,三年前紅兮就知道,楊廣身邊的這個李徹簡直就是一個木頭加冰塊,真難以想像他居然會笑。
紅兮正呆呆地看著李徹發愣,李徹卻是斂起笑意,伸出一隻手遞給了紅兮示意紅兮扶住他的手走下來。
紅兮看著李徹那隻修長的大手,愣愣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她的小手放到了李徹的手掌當中。
當紅兮的手觸碰到李徹的手掌,讓紅兮再一次想起了她的阿兄,若按捺黑衣人所言,她離開暮西宮已經四日了,真不知道阿兄和母后會急成什麼樣子。
然李徹的感觸卻是與紅兮大有不同,就連李徹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會對這個小小的囚犯這麼大發善心,而且讓李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