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在也在影子裡搖晃起來,百姓中似有人知那少年是誰,卻不敢多言。
不多時,白衣少年便停駐在大興宮前,少年剛要翻身下馬,宮門口的眾守衛便迎接出來,伏地跪倒,朗聲道:“見過晉王!”
這白衣少年既是晉王,當是大隋皇帝楊堅第二子楊廣,再一看少年樣貌,果真是面色如玉,雖是年少,眉宇間的氣勢卻非常人能及。
楊廣定睛往領頭的軍士身上掃了一眼,粲然一笑,道:“高達?”
被楊廣稱高達的年輕守衛正是大興宮的御令軍都統,乃宰相高熲之侄,與楊廣在軍中甚為熟悉。
高達一抬頭,肅然的臉孔上神色一緩,對馬上的楊廣道:“晉王大安,奉太子之命在此相迎。”
楊廣一聽是楊勇命高達來宮門迎接,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作勢欲下馬。這時,高達連忙給手下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一見收到都統的神色便跪伏在黑馬身側,脊背對著馬上的楊廣,竟是要做楊廣下馬之階。
夕陽如血,楊廣面沉如水,臉在暮色中顯得陰晴不定,就在此時,後面的親衛趕了過來,在前頭的臉色黝黑青年翻身下馬對著伏地的軍士就是一腳,噪聲道:“二公子豈是你眼裡文弱書生!公子在陣上殺敵之時爾等尚且不知在何處!”
這黑臉青年面上的鬍鬚幾欲將半張臉都蓋住,濃眉之下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秀氣,水汪汪的帶著一抹天真,若是單看眼睛,任誰也不會產生懼怕之意,也正是因為如此,此時黑臉青年怒氣騰騰的樣子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滑稽。
黑臉青年這麼一說,使得高達臉上現出幾分尷尬,連忙躬身道:“是高達疏忽,晉王自幼軍中歷練,下臣萬不敢將晉王視為文弱之人,然禮不可費,還請晉王勿怪罪。”
高達說得不卑不亢,但言語之中對黑臉青年的舉措頗有微詞。
楊廣聽罷,神色不定地掃了一眼高達,旋即,扯了一下嘴角對黑臉青年道:“孝廉,你以為此處軍營否?”
楊廣聲音極為悅耳,饒是如此,被稱做孝廉的黑臉漢子也是神色一斂,躬身道:“孝廉逾越了,請公子責罰!”
楊廣擺了一下手,對高達道:“高達,孝廉生性魯莽,你亦不是不知,不過,高達你自任宮室都統與在軍中可是大有不同啊。”
高達聽了楊廣的話,一時語塞,知道楊廣心中不是很痛快,低垂著頭暗自琢磨:這晉王怎麼看也不似十二歲的少年,怎地竟比太子還讓人難以捉摸。
就在這時,從宮門裡急急地跑出一名太監,尖聲細氣氣喘吁吁地行禮道:“老奴見過晉王,請晉王大安!”
楊廣一見這老太監是獨孤皇后身邊的總管太監王福生,翻身下馬,將手中韁繩一扔,道:“王總管無須多禮,可是母后傳召於我?”
王福生胖臉擠做一團,小眼睛一眯,連忙躬身道:“正是,皇后知晉王從軍營返宮,特令我前來相迎。”
楊廣聽王福生說起母親,目光一柔,臉上總算現出幾分少年應有的表情,道:“吾也甚是想念母后,王總管先行一步通報,說我即刻去給母后請安。”
老太監離開之後楊廣看了一眼高達,意味深長地笑道:“高達,聽聞你武藝精進不少,他日本王找你切磋如何?”
高達一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面上卻十分恭敬地道:“晉王之命,臣豈敢不從,只怕下臣會令晉王失望。”
楊廣笑吟吟地擺擺手,一邊向宮門走去,一邊道:“去告知大哥,我於母后處等他。”
高達看著楊廣的背影,心裡對這名十幾歲的少年皇子產生了些許異樣之感,這少年的光芒竟是比太子還耀眼幾分。
楊廣穿過甘露殿前的碧波池,只見湖水如碧,大片大片的荷葉漂浮在水面上,荷葉上水珠滾滾,像是身著綠衣的少女在春寒中不勝寒地輕輕顫動。
碧波池邊是大片大片的楊柳,雖是春寒料峭,柳枝卻是發出的新綠,若不是春風還有幾分寒意,相必御花園的花也要開了吧。
楊廣剛到殿前,前來相迎的太監就一面迎接一面通傳,想是獨孤皇后等急了,著宮人一直在門口守著。
楊廣也沒去管行禮的宮人,手臂一揮,道:“免了,快帶我見母后。”
此時的楊廣這才顯露出十幾歲少年的本性,健步如飛地奔向母親的居所,還沒踏入殿門,就聞獨孤皇后道:“阿麼我兒!”
楊廣一個箭步踏入大廳,奔到母親身前就跪了下來:“母后萬安,孩兒不孝,讓母后掛念了。”
獨孤皇后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