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兮兒沒猜錯,這位姐姐是陳後主之妹可對?”紅兮刻意將陳後主放輕了語氣,怕觸動這二人心絃。
紅兮這四年來經常出入皇宮,卻並未聽說陳娉與蔡婉卿在大興宮的訊息,據說四年前後陳的那些公主們並未與宮裡有什麼牽扯,恐怕這其中是因為獨孤皇后的緣故吧。
聽了紅兮的自我介紹,陳娉這才意識到她的失態,趕緊鬆開紅兮的衣袖,有些侷促地低下頭,對著紅兮致歉道:“是陳娉失禮了,還請蕭家小姐莫要放在心上,陳娉的確是陳叔寶之妹,這位是陳娉的姐姐蔡婉卿,今日我二人入宮是為今日宮宴助興的。現下宴會還未開始,我們二人在此熟悉一下曲目,不想驚擾了蕭小姐,真是失禮了。”
陳娉顯然是心緒還沒有平復,說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而蔡婉卿則是一直站在陳娉身邊若有所思地看著紅兮,一句話也沒說。
紅兮沒想到今日在此處會遇到這二人,相隔四年,西梁也亡了,可她們卻又在這大興宮中這般遇到了,難道說她們還有牽扯不盡的緣分麼?
“陳姐姐多禮了,是我們冒然闖入,失禮的是紅兮才對。對了,方才彈琴之人可是這位蔡姐姐?”紅兮被蔡婉卿看得頗為不自在,把話題引到了蔡婉卿的身上。
“早就聽聞蕭家小姐風姿過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方才彈琴之人正是婉卿,敢問蕭小姐有何見教?”蔡婉卿柔聲細語地開了口,雖是聲音溫柔和煦,可話裡倒是帶著一股譏誚意味,甚至,紅兮能感受到一股隱約的敵意。
“見教不敢當,紅兮只是好奇蔡姐姐彈奏的喜樂中暗含感傷,這才尋來。”當紅兮知道這彈琴之人是蔡婉卿,也就明白了她為何把喜慶的樂曲彈奏得這般悲傷,想是她對亡國之恨猶在耿耿於懷吧。
“看來蕭小姐亦是個中高手,今日得以巧遇,可否指點婉卿一二呢?”
蔡婉卿笑吟吟地看著紅兮,而陳娉則是沉默了下來,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以蔡姐姐的琴藝,自是不需紅兮指點,不過,今日蔡姐姐既是來助興就不要違背助興之初衷最好。”
紅兮本著來時的想法,點了一下蔡婉卿,至於她呆會想怎麼做,紅兮就不想幹涉了,看來今日這二人在宴會上的演出是早就準備好的了,而且,十有*是陳叔寶意思,因為紅兮前一陣聽蕭不允說起過,這位陳後主想讓隋帝給他個一官半職。
想到那位陳叔寶,紅兮不免又想起了阿兄,比起陳娉她何其有幸,若是阿兄如陳叔寶一般,自己是否就是這宴會上跳舞助興之人呢?
“不打擾二位排練了,紅兮告辭。”
紅兮見蔡婉卿聽了她的話含笑不語,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再一看陳娉失魂落魄地猶在盯著自己看,看來自己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蕭小姐且慢!”
就在紅兮與翠微要離開之際,陳娉卻是突然叫住了紅兮,迤邐著長長的舞衣趕到門口,目光閃爍地看著紅兮道:“蕭小姐,晉王他……可好?”
陳娉突然冒出了這句話,非但把紅兮搞得一愣,就連蔡婉卿也是皺著眉頭給陳娉使了個顏色,然後連忙也趕過來,扯住陳娉的衣袖,對紅兮莞爾一笑,道:“蕭小姐許是不知,是晉王當年帶著我們入得大興城的一路上對我姐妹頗為照顧,故而有此一問。”
她們說得這件事紅兮豈會不知,蔡婉卿說得倒是不假,楊廣那時看起來對陳娉倒是很關照呢,恐怕當年自己看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那麼陳娉對楊廣的情愫可謂很是複雜啊。
“這個,紅兮也不知如何回答,因為晉王殿下今日回城便被帝后迎入宮中,紅兮一直在王府未曾得見。”
不知怎地,當紅兮說起這番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楊廣提前歸來闖入她寢室的情形,紅兮雖是不諳情事的少女,可這男女之事又豈會充耳不聞,那日楊廣分明是把自己當做了……當做了別的女子,他會把自己當誰呢?他為何對別的女子這樣呢?他對陳娉是否也是那般做過?
思及如此,紅兮的腦中亦喜愛出現了許多陳娉與楊廣互相擁吻的畫面,心裡竟是隱隱作痛起來,當年……當年吶……當年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被他們喚作啞妹。
帶紅兮和翠微離開後院,剛踏入與前廳相連的迴廊,便看到前面已是燈火通明,一隊隊的宮人們穿梭在與紫雲閣的廊廡和庭院之中,正在為晚宴做最後準備。
紅兮不想就這麼冒然入席,與翠微一同回到方才休憩的房間,然後著門口待命的宮人前去前院查探,看都有什麼人已經入席了。
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