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這話也是。那麼什麼時候送進去呢?”

“等啟駕的前一天再送進去。”

醇王這時已對他十分傾倒,言聽計從,所以越談興致越好,不知不覺到了曙色將露的時刻。曹毓瑛自然不必再睡,就在醇王那裡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飯,略略休息一會,驅車直到宮門來上班。

等接了折,把每天照例的事務料理得告一段落,他的精神有些支援不住了。平時他的身體就不太好,飲食將息,時時當心,現在自覺身任艱鉅,更要保重,所以把許庚身拉到一邊,悄悄說了緣故,託他代為照料班務,但對別的人,只是託詞腸胃不好,先行告退了。

等一回到家,吩咐門上,這一天任何客來都擋駕,然後寬衣上床。這一睡直到中午才起身,吃過午飯,喝著茶回想宵來與醇王所談的種種,覺得應該立刻通知朱學勤,轉告恭王。於是在書房裡關起門來,寫了一封極長的信。這封信當然重要,卻並不太急,無須借重兵部的驛遞,所以他親自封緘完固,派了一名得力的聽差,專遞京城。

第七部分慈禧全傳(七)(17)

其時天色還早,精神也不錯,便打算著把一回京馬上就要用的那道上諭,擬好了它。先取焦祐瀛主稿痛駁董元醇的“明發”,逐句推敲了一番,覺得“是誠何心”這四個字,恰好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抓住了這個要點,全篇大意隨即有了。軍機章京擬旨,向來是下筆修辭,成了習慣,就是時間從容,也不肯枯坐細想,便取過一張紙來,提筆就寫:“諭王公百官等:上年海疆不靖,京師戒嚴,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籌劃乖方所致。載垣等復不能盡心和議,徒以誘致英國使臣,以塞己責,以致失信各國,澱園被擾;我皇考巡幸熱河,實聖心萬不得已之苦衷也。嗣經各國事務衙門王大臣等,將各國應辦事宜,妥為經理,都門內外,安謐如常。”

一口氣寫到這裡,成一大段,自己唸了一遍,覺得措詞疏簡粗糙,正合於事出無奈,怠迫傳旨的語氣。而“都門內外,安謐如常”,歸功於掌管“各國事務衙門”的恭王,亦恰如其分。心裡得意,文思泉湧,但就在重新提筆濡墨的時候,聽差在門外報告,說有客到了。

曹毓瑛大為不快,拉起官腔罵道:“混帳東西!不早就告訴你們了,一概檔駕嗎?”

“是許老爺。”

原來是許庚身。這沒有擋駕的道理,倒錯怪下人了。當時吩咐請在小客廳坐,一面躊躇了一會,終於把那通未寫完的旨稿燒掉了才出來見客。

一會了面,許庚身就從靴頁子裡掏出一個封袋,雙手遞上,同時笑說:“節下的開銷不愁了!”

曹毓瑛先不接,問了句:“什麼玩意?”

“勝克齋送的,我作主替你收下了,不嫌我冒昧吧?”

接過來一看,上寫“節敬”二字,具名是勝保。裡面裝一張京城裡山西票號的銀票:“憑票即兌庫平足紋四百兩正。”

曹毓瑛捏著那張銀票,頗有意外之感。京官多窮,原要靠疆吏分潤,逢年過節,都有好處,夏天“冰敬”,冬天“炭敬”,名目甚多。督撫藩司進一趟京,個個要應酬到,一切花費,少則兩三萬,多則十萬、八萬;至於統兵的大員,浮報軍費,剋扣糧餉,錢來得容易,但求安然無事,多花幾個更無所謂。可是一送四百兩,出手未免太闊,而且這些饋贈,向來多是本人或遣親信到私宅敬送,象勝保這樣公然在軍機處散發,似乎不成話說了。

當他這樣在沉吟時,許庚身已看出他的心思,便即解釋:“勝克齋雖不在乎,當時我倒有些為難。細想一想,不能不收,其故有二。”

“噢!”聽他這樣說,曹毓瑛心情輕鬆了些,“乞道其詳。”

“第一、勝克齋的脾氣,大家都知道,不收便是掃了他的面子,把人家請了來,卻又得罪了人家。何苦來哉?”

“嗯,嗯。第二?”

“第二、同人都讓‘宮燈’苛刻死了,一個不收,大家都不好意思收,這個八月半就過得慘不可言了。”

這個理由,曹毓瑛不以為然,但此時亦不便再說,只問:“同事每份多少?”

“二百兩。”許庚身又放低了聲音說,“對面自然會知道,我的意思正要對面知道,示無大志!”

有這句話,曹毓瑛釋然了,不止於釋然,而且欣然:“星叔!你的心思細密,非我所及。”

“謬獎,謬獎!”許庚身拱拱手說,“倘無別事,我就告辭了。”

“不,我問你句話。你節下如何,還可以湊付嗎?”說著,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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