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仁,天下大治,史冊稱美。但許庚身、蔣繼洙都明白,曹毓瑛的所謂“當勉為元祐正人”,意在言外,第一是贊成太后垂簾,第二是把肅順比做呂惠卿,顧命八大臣比做王安石的“新黨”。借古喻今,是個極好的說法,尤其是無形中把大行皇帝比擬為“孝友好學,敬相求賢”,“想望太平求治而不得”,憂悸致疾,英年早崩的宋神宗,絕不構成誹謗先帝的“大不敬”的罪名,真妙極了!

於是,許庚身也浮一大白,擊節稱賞:“好個”元祐,之喻!“

“對了!”蔣繼洙也很興奮地說,“有此說法,‘朝這條路上走’,可算得師出有名了!”

“二公少安毋躁!”曹毓瑛卻又換了一幅極謹慎的神色:“別人熱,咱們要冷。凡事不妨冷眼旁觀,莫露形跡,而且諸事要小心,須防有人挑撥。‘宮燈’是王敦、桓溫一流人物,殺大臣立威,尚且無所顧忌,何況我輩?挑個小毛病,也不須有別的花樣,只諮回原衙門好了,這個面子就丟不起!”

“是,是!”比較忠厚的蔣繼洙,深深受教。

在許庚身,當然也記取了曹毓瑛的告誡,而心裡又另有一種想法。被“諮回”——軍機章京例由內閣中書及各部司員中舉人、進士出身的,考選補用,“諮回”則仍回原衙門供職,表面未見貶降,實際上是逐出軍機,自是很丟臉的事,但面子還在其次,主要的是此時一出軍機,就無法真正看到一出熱鬧的“好戲”了!這才是許庚身願意聽從曹毓瑛勸告的最大原因。

巧的是曹毓瑛恰好也有此“戲”的感覺,他一半正經,一半玩笑地說:“‘宮門帶’加‘大寶國’這一齣戲開鑼了,正角兒快上場了,你我雖是龍套,也得格外小心,按著規矩走,別把這出戏唱砸了!”

所謂“正角兒”,不言可知是指恭王。就在下一天一早,軍機處接到宗人府轉遞和碩恭親王府長史的諮文,通知恭親王自京啟程的日期,太常寺接到王府司儀長的諮文,以恭親王叩謁梓宮,通知預備祭典。此外,內務府接到諮文,要求為恭親王及隨從人員,代辦公館,行營步軍統領衙門,接到諮文,通知恭王行程,須派兵警衛。

這種種動作,似乎是旗人口中的所謂“擺譜”,予人的印象,彷彿恭親王有意要炫耀他的身分。京中和行在共有十個親王,禮、睿、豫、鄭、肅五親王,是開國八個“鐵帽子王”中的五個,莊親王為順治時所封,怡親王為雍正時所封,這七個親王都由承襲而來,“老五太爺”惠親王和“五爺”惇親王,則是由郡王晉封,只有和碩恭親王奕訴,是宣宗硃筆親封,特顯尊貴。

因此,鄭親王端華大為不滿,一面抹著鼻菸打噴嚏,一面斷斷續續地說:“恭老六也是!這是什麼時候?還鬧這些款式!你要排場,到你自己府裡擺去,在這兒是逃難,那裡給你去找大公館?我看,跟老七說一說,他那兒比較寬敞,讓他給騰兩間屋子,他們是親哥倆,應該商量得通。”

“不必,不必!”肅順搖手笑著,顯出那得意的慷慨,“恭老六也就剩下這一點兒排場了!咱們就依了他。”隨即下令,給恭親王辦差,禮數要隆重,供應要豐盛。

肅順的那“得意的慷慨”,提供了一個看法,覺得恭親王的故意“擺譜”,找這個衙門、那個衙門的麻煩,無非失意的負氣而已。比較看得深一點的,認為恭親王的這些動作,意在表示他此行,純粹以大行皇帝胞弟的身分,到靈前一慟,略盡手足的情分,與他“特授留守京師、督辦和局、便宜行事、全權欽差大臣”以及“管理總理各國通商事務大臣”的頭銜無關。但不管持何看法,恭親王未到熱河之前,先驅的聲勢,已輕易地造成了,文武大小官員以及宮內的太監,宮女,都在談著恭親王,也在盼著恭親王,要一瞻他的威儀丰采。

他是七月二十五從京裡動身的,按著驛程,一站一站毫無耽擱地行來,正是七月底的那一天,“避暑山莊”所在地的承德府衙門,接到前站的“滾單”,說是恭親王已到了六十里外的欒平縣。

第二天就是八月初一。欽天監事先推算明白,這天“日月合璧,五星聯珠”,是一大吉兆,卻不知正是大行皇帝的“二七”,行“殷奠禮”的日子。

第五部分慈禧全傳(五)(8 )

為了趕上殷奠禮,恭親王半夜裡就從欒平縣動身,先驅的護衛,一撥一撥地趕到“避暑山莊”大宮門前,由此知悉恭王的行蹤,由欒平北上,經雙塔山,過三岔口,到廣仁嶺,再有十里就是承德府,但由府城到行宮,還有半個時辰的途程。

王公親貴,文武大員,原都在行宮附近等著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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