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奎大奶奶懶洋洋地站起身來,付了茶錢,扶著小云的肩走了出去。
一出門,迎面就看見NFDA7 貝勒那名俊僕,搶上來請個安說:“大奶奶,我家大爺關照,送大奶奶回府,車在這兒侍候著。”
手指處,只見一輛極華麗的後檔車,停在柳蔭下,車NFDB7 掀起了車圍,在等著她上車。奎大奶奶遇見這樣突兀的事,一時竟不知如何應付了。
“大奶奶府上,不是在東直門大街金太監衚衕嗎?”
“咦!”奎大奶奶不由得問:“你怎麼知道?”
“府上也是大宅門,怎麼會不知道。請上車吧!”
有此一番對答,奎大奶奶撤去了心中的藩籬,帶著小云上車,車走如飛,一進了城,七彎八繞,讓她迷失了方向,等下車一看,卻不是自己家裡。
“這是什麼地方?”
“大奶奶,你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這些地方錯不得一步,奎大奶奶如果執意不肯往裡走,自然無事,這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NFDA7 貝勒人物俊俏,起居豪奢,奎大奶奶居然就安之若素了。
那鎮國公兆奎,丟了老婆,自然著急,向步軍統領衙門和大興、宛平兩縣報案尋查,久無訊息,直到三個月後,查封一家戲園,方始發現。
是康熙十年定下的禁例,“內城永行禁止開設戲館”,但日久頑生,開了抓、抓了開,隔多少年便要這樣來一回。那一次也是巡城御史指揮兵馬司官員和差役,封禁東城一家戲園,有個兵馬司副指揮認識奎大奶奶,發覺她也在座聽戲。
再一細看,憬然而悟,悚然而驚,知道兆奎的老婆是丟定了,因為當奎大奶奶起身走避時,有四個壯漢前後夾護,那兵馬司副指揮也認得他們,是恭王府的護衛。常隨NFDA7 貝勒一起出入的。
不論如何,形跡總是敗露了。不過兵馬司雖歸巡城御史管轄,卻不敢將此事貿然呈報,怕巡城御史參上一本,事情鬧大,跟NFDA7 貝勒結了怨,不是件當耍的事。
公事只能私辦,兵馬司正副指揮登門拜訪,還見不著NFDA7 貝勒,由管事的接談,宛轉訴明來意,希望私下說和,讓鎮國公兆奎自己來銷了案,免得懸案不決,彼此不便。
和是可以,為了讓兆奎另娶一房妻子,拿幾百兩銀子出來,不算回事,就怕這一來授人以柄,一狀告到宗人府,是NFDA3 王在當宗令,必定會有嚴峻的處置。載NFDA7 什麼人都不怕,就是畏懼他這位五伯父,所以聽得管事的報告,面有憂色。
“唉!”他嘆口氣,埋怨奎大奶奶,“我早就說過;你少出去,果然就惹了禍了!”
“哼!”奎大奶奶氣鼓鼓地說,“三個月的工夫,就去了一趟前門,趕了兩趟廟會,連今天算上,包裡歸堆才四回,還算多嗎?什麼‘惹了禍了’,這像你NFDA7 大爺說的話嗎?”
“你不懂,只要跟宗人府沾不上邊,我就不怕,你不知道我們那位五大爺的倔脾氣!NFEA4 ,夠瞧的。”
“那麼,你說怎麼辦呢?”
“依我說,”NFDA7 貝勒想了想答道:“先回去住兩天,把你那口子敷衍好了,隨後再想辦法。”
“哼!你倒說得好。”奎大奶奶臉色突然變得嚴重了,“你想就此把我扔掉,可沒有那麼容易!別人怕你NFDA7 貝勒,我可不在乎,要不信你就走著瞧!”
“你想到哪兒去了?犯得上說這話嗎?”
她也知道NFDA7 貝勒少不得她,想想事已如此,真也得有個了局。不然,老躲著不能出門,成了個黑人,決非善策。
這樣想著,便毅然決然地說道:“你能不能想辦法,給兆奎弄個差使?”
“這倒可以。弄個什麼差使?”
“總得副都統什麼的。”
“好辦!”NFDA7 貝勒會意了,“就這麼著,我給他弄個駐防的副都統,調虎離山。”
“你又瞎說八道了。”奎大奶奶恃寵,說話毫無忌憚,“哪有宗室公爵放出去的?這也不去管它了。你再給我一千兩銀子,我自己去料理。”
帶著一千兩銀票以及NFDA7 貝勒的諾言,奎大奶奶帶著小云,當天就回了東直門大街金太監衚衕,兆奎家的人,無不驚奇,爭相問詢,何以忽然失蹤?奎大奶奶只答一句:“意想不到的事。”再也不肯多說。大家再問小云,小云受了告誡,儘自搖頭不答。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