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若觀火。就象楊某人這摺子一上,如果沒事,白得個敢言的名聲,自然不會死,倘或拿問,知道事情弄糟了,索性一死,至少還落個尸諫的名聲。他這件案子,情節甚重,上頭是一定要嚴究的,不能預為之計。事情明擺在那裡,一定拿問,既然如此,何不先行看管?”

剛毅的想法和說法都很苛刻。只是“看管”亦為“保全”,清朝還沒有殺過言官的例子,這個好歹先留下他一條命來的打算,總是不錯的。因此,都同意了剛毅的辦法,通知步軍統領衙門,先行逮捕楊深秀。

※ ※※

“好兄弟,”王五臉色凝重地說,“你不能不走了!恐怕你還不知道,楊都老爺,跟張侍郎一樣,也讓九門提督抓走了。”

“那位楊都老爺?”

“山西人……。”

“喔,楊漪村。”譚嗣同有些困惑,“怎麼不抓我,抓他呢?”

“嗐!兄弟,”王五大不以為然,“莫非你有那個癮,非坐牢才痛快?我想過了,你說怕連累老太爺,這話不錯,不過,這到底不過一句話,是不是真的會連累老太爺,也很難說。萬一連累著了,那時你再投案,為父贖罪,是個孝子,朝廷沒有不放老太爺出來的道理。既然這樣,何必自己多事?”

“話不是這麼說。從來辦大事,總要有人不怕死,才能感動得了別人,接踵而起……。”說到這裡,譚嗣同停了下來,自覺辭不達意,很難跟王五說得明白。

王五其實明白,“兄弟,”他說,“我也知道你有番大道理,不過,我實在不能眼看著你讓人抓走。你不要教皇上嗎?人、錢,我都有,就沒有人出主意。兄弟,非你不可!”

這是有意拿大帽子套他,譚嗣同明知其意,不便說破,只這樣答道:“五哥責以大義,我不敢不聽。不過,今晚上總不行了,這裡也不是細談之地。這樣,明天上午,我們仍舊在大酒缸見面。”

王五無奈,只得應承,作了第二天一早相會的堅約,方始告辭。

那知,次日清晨,譚嗣同剛剛起床,步軍統領衙門的官兵,帶同大興、宛平兩縣的捕役,已經到門。同案被捕的,除了楊銳、林旭、劉光第以外,還有一個曾經保薦康有為的署理禮部侍郎徐致靖,連張蔭桓與楊深秀,一共七個人,都移解刑部,在看管所暫住,每人一間屋子,不準見面,更不準私下交談。

上諭一發,凡是新黨,或者前一陣子趕時髦,上書言事,薦舉新政人才,以及論改革官制、廢科舉、籌設文武學堂及派員遊學、籌辦新軍及團練、興農工商務、設銀行改幣制、開礦築路、設報館及譯書局等等新政的大小官兒,人人自危。自覺必不可免而能夠籌得出川資的,紛紛作出京走避之計,以致前門車站,突然比平時熱鬧得多了。

當然,彈冠相慶的人更多。本來一個月前,有道上諭,京中詹事府、通政司、光祿寺、鴻臚寺、太僕寺、大理寺這些屬於“大九卿”的衙門,都已裁併,冗員變成災官,不下萬人之多,群情惶惶,莫可終日。一看太后復掌大權,繼以逮問新黨,可知一切“光復”,照樣又有官做。不過,有些衙門,一聞裁撤的詔令,來個卷堂大散,不但印信檔案無存,連公署的門窗板壁亦都拆得光光,毛雖可附,皮已不存,也是件愁人的事。

當然,真正興奮得睡不著覺的人,只有少數幾個,其中之一就是楊崇伊。從他窺探意旨,與榮祿定計,在八月初三上了請太后訓政的摺子以後,成了京官中的頭號要員。關閉九城、停開火車的那天,前門車站開出一列專車,只掛一個車廂,裡面坐的就是楊崇伊,直放天津,與榮祿相會,承命回京,另有獻議。

原來榮祿雖得慈禧太后的寵信,在京裡卻是相當孤立的。有些人是不願他往上爬,怕他一冒上來,相形見絀,就會失勢,有些人是覺得他平時過於跋扈,應該加以裁抑,還有些對慈禧太后固然嚴憚,而對皇帝卻也存著一片深藏未露的惓惓忠愛之忱,看榮祿唯知有母,不知有子,內心憤慨,當然也不會替他說好話。因此,榮祿得找個人替他開路,才能內召大用。

楊崇伊的第二個摺子,便是替榮祿開路,建議“即日宣召北洋大臣榮祿來京”,來京幹什麼呢?不能明言讓榮祿入軍機,即使能說,榮祿也不願意他說,因為大學士在軍機上行走是真宰相,恥於為從五品的監察御史所薦。

因此,楊崇伊找了個藉口,說康有為在逃、梁啟超亦未拿獲,康廣仁、譚嗣同雖被捕而未處決,深恐康黨勾結洋人,以兵艦巨炮相威脅,應該即日宣召北洋大臣榮祿進京,保護皇太后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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