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的浮塵,但渾身上下如被卡車碾壓過一樣痠痛,水靖軒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深深皺眉,轉動眼球打量屋內的擺設。屋裡除了一張歪歪斜斜的桌子和兩張稻草鋪就的床榻外別無它物,充分的演繹了何謂‘簡陋’二字,鼻端還能時時聞見一股濃烈的黴味兒。
水靖軒挑眉,繼而苦笑。基地裡最下層的人員生活條件恐怕都比他好上幾倍不止。這是看他自爆能量後是一個廢人,所以打算放棄他,任他自生自滅了吧?在末世,人性早已泯滅,亙古不變的只有利益。他如今是一個癱在床上的廢人,絕對的拖累,誰還會照管他?
疲憊的閉上雙眼,水靖軒心情極為平靜,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指天恨地。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正如他自爆前所說,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若不是他自詡實力過人,有了野望,他不會大肆招攬強者;若不是他大肆招攬強者,基地內的平衡就不會被打破,人心也不會渙散。
人心渙散了,內鬥早晚會發生,他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哪怕是九天上的諸神也有被推下神壇的時候,更何況他只是一介凡人?若早知會有今天,他當初就應該堅持本心,好生守著自己的小基地,平平淡淡的宅居一輩子。在末世,平靜的生活才是最難得的幸福。可惜,他明悟的太晚了。
悠悠的長嘆一聲,水靖軒眸子一亮,竟然感覺渾身的痠痛比剛才要減緩很多,也彷彿有了些力氣。
難不成身體並沒有癱瘓?他心中狂喜,試著控制自己的右手去握住那縷陽光。半分鐘後,他滿頭細汗,氣喘吁吁,本來僵硬痠痛的右手此刻卻已經移到枕邊,最後一個用力,手掌攤開在了那縷陽光之下,光柱凝聚起來的熱力溫暖著掌心,水靖軒眯眼,愜意的微笑起來。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笑不出來了,死死盯著面前枯黃乾瘦的小手,彷彿看見變異獸伏在自己床頭般驚悚。
他是個27歲的大男人沒有錯吧?誰來告訴他,眼前這隻袖珍小手是怎麼回事?自爆讓他變成侏儒了嗎?這TMD是什麼詭異的後遺症?還讓不讓人活了?
心中驚駭莫名,頭腦似被這種狂亂情緒觸動了什麼機括,劇痛突然襲來,一段段不屬於水靖軒的記憶被強行灌入他的腦海。
水靖軒癱倒在破爛的被褥上,牙齒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待劇痛過去,整理好頭腦中接收到的記憶,他瞪大眼,哧哧低笑起來,笑聲久久不歇,彷彿非常暢快,認真聆聽,卻又隱含幾絲苦悶。
經歷剛才的一出,他終於弄明白了狀況,他不是自爆後成了廢人,而是已經死過一次,如今重生在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身上。更詭異的是,這小男孩生活的時空並不是原來那個喪屍遍地的末世,而是明末清初的古代,且這個時代還有武功,八大門派,異族,魔教等奇怪的事物,與現實有著很大的出入。
顯然,這並不是歷史中的那個年代,很可能是一個平行的異世空間。
經歷過了地獄般的末世,水靖軒早已練就了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快就接受了現狀,方才還劇烈起伏的心情此刻沒有一絲波瀾。能夠重活一次就是上天對他最好的饋贈,對此,他心存感激,只想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好好活出自己。
許是接收記憶後靈魂與身體徹底契合了,剛醒過來時的僵硬和痠痛已經消失無蹤,水靖軒能夠自如活動,身體只剩下感染風寒後的輕微頭疼和疲乏。
是的,這該死的,醫療科技落後的古早年代!一個小小的風寒也能把這小男孩送上西天!水靖軒面無表情,內心卻在狠狠吐槽。
他盤膝坐起,習慣性就要運用水系異能替自己治病,卻又堪堪醒悟過來,這裡已經不是末世了,他也不是原來那個具有異能的基地首領了。
挺直的脊背立刻耷拉下來,水靖軒單手扶額,掩住面上頹廢的表情。沒有異能,他要怎麼在這個異世過活?要知道,這個異世的危險性並不比末世小,且他的身份還很特殊,生存就更加艱難。
小男孩是一個異族孤兒,這裡雖然沒有喪屍,沒有變異獸,異族在這片土地上的地位卻並不比末世時的人類好上多少,同時要受到漢族和滿清韃子的殘殺。他們為了自保,聚集起來建立了魔教與各方勢力抗衡,結果卻換來更肆意的迫害,最後連生存的土地都被各大所謂的‘名門正派’佔去,只能躲避到這個偏遠貧瘠的山谷中苟延殘喘。
若不是魔教教主武力值爆表,無人敢與之正面對抗,且他又不斷收養族內孤兒,教導他們武功和毒術,組建了幾支衛隊,勉強使異族擁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