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守在總壇外的侍衛揚聲喊道,“教主駕臨,恭候教主!”
場地中的鼓點立刻戛然而止,舞動中的人們屏聲靜氣,各自回到原位,半跪下來恭迎教主。狼女身份超然,又被姬無雙縱容嬌養了將近十年,平日視這些禮數如無物,並沒有跪下相迎,只半坐起身,看向正緩緩走上高臺的姬無雙。
“起來吧。”姬無雙抬手,用內力揚聲喚道。
教眾們相繼站起,目光狂熱的看向高臺上更顯身姿偉岸的教主,舉臂齊聲高呼,“神界教主,殺血聖安!”
被姬無雙牽著手,隨侍在身側的水靖軒聽見教眾們的呼喊,忍不住啟唇低笑。
這兩句口號,他前世看電影時聽不懂,現在亦不解其意,真不知道姬無雙是怎麼想出來的。不過,由此可以窺見,姬無雙是一個多麼無情的人,一生最好‘殺’和‘血’兩字。
愛徒清朗磁性的笑聲縈繞在耳邊,姬無雙耳尖和心臟都止不住顫抖了一下。以為愛徒和自己一樣,是在為族人從苦難中走出來,日益重現往日榮光而驕傲,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他舉手,阻斷族人的高呼,朗聲道,“今天,左右護法出師歷練,大勝得歸,不但屠戮了我族的仇人,還帶回了豐厚的財物。這都是巫神的饋贈,所以,為了感謝母神,大家盡情的跳吧,盡情的唱吧!”
姬無雙話落,牽著水靖軒一塊兒在高臺上安置,而臺下的教眾們則發出響徹雲霄的歡呼聲,慶典正式開始。
狼女卻在此時大煞風景的開口了,“啟稟師父,徒兒昨天曆練後未及時回來覆命,擅自在教外逗留,還請師父責罰。”
“責罰責罰責罰!每次都輕飄飄一句責罰,你什麼時候改過?嗯?!”女姬無雙重重拍擊椅子扶手,語氣尖刻的訓斥。
祭祀總壇裡安靜的落針可聞,教眾們都在觀望教主的態度,唯有水靖軒慵懶的斜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優雅的啜飲一尊香氣醇厚的烈酒,悠悠忖道:狼女在祭祀上就這般大煞風景,當眾請罪,還真是有恃無恐,大概是料定了姬無雙捨不得拿她怎樣吧。
從小到大,狼女每次犯錯,姬無雙都輕輕放過,水靖軒看在眼裡,更加確信,姬無雙是愛著狼女的。
果然,姬無雙面容十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笑意,徐徐開口,“來去自由是右護法的權利,右護法何錯之有?只要右護法日後在本尊召喚時能及時趕回教內助本尊一臂之力,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對狼女,他起初是不捨得管教,到如今,已是連看一眼都懶怠,壓根兒不想管教了。她愛如何,便隨她去吧!
聽見他的話,女姬無雙第一個撫掌笑了,尖聲道,“對,對,就像小弟說得那樣,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哈哈!”
其他長老目露驚詫,繼而不約而同的忖道:看來,日後務必要與這右護法保持距離了,教主分明已經厭棄她了。
教主方才那話,哪裡是對待右護法?分明是對待一名客座長老的態度。魔教早先亦有招收外界武功高強的漢人做客座長老,他們平日來去自由,只要收到詔令,及時回來相助魔教就行。但是在遭遇過一次客座長老的叛變後,教主深刻的認識到何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舉手便將他們殺了個一乾二淨。
今日,得到教主這看似寬仁的話,不是恩寵,反而是被教主劃為異類的一個訊號。
客座長老的事,遠發生在魔教遷來山谷之前,狼女和水靖軒當時還小,教中也少有人敢談論,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內情,雙雙誤會了姬無雙的態度。
水靖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悠閒飲酒,而狼女則放鬆心絃,再次側臥回去,舉起酒杯緩緩遞到唇邊。
姬無雙瞥狼女一眼,勾唇,笑容冰冷,抬手示意慶典繼續。
34
34、仇人 。。。
異族是一個十分擅長歌舞的民族。
在巨大的圓形祭祀壇裡;無數族人圍繞著圓心中的看臺載歌載舞;場面十分熱烈;比電影裡經過特效加工的鏡頭更具有衝擊力;是視覺和聽覺上的雙重享受。
水靖軒身著一襲簡單卻華貴的紅袍,慵懶的靠坐在寬大的椅子裡;鳳眸微眯,略揚起精緻的下顎;偏頭欣賞臺下的歌舞。他一手支額,一手輕輕置於椅子扶手上跟隨鼓點打著節拍,表情十分享受;儼然已經沉迷在這熱烈而歡快的氛圍中。
場地中,圓心看臺上的狼女比他更加享受,早已喝空了一壺美酒,隨手將酒壺往身後拋去。她雙頰酡紅,目光迷離,時而撫摸身邊隨侍童子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