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又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戀。
“你是不是見到了你的父母?”停下筆的結,舉起手裡的筆記本,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地有些變形,不過荻珣還是認了出來。
“嗯。”荻珣點頭,有些奇怪結為什麼會問。
“高興嗎?”結翻開下一頁。
“很高興。”哪怕他差點丟了性命,但他見到了從不敢奢望的人,儘管只是虛象,他也很滿足了。
結似乎很滿意,臉帶笑意地合上筆記本,抱著兔子玩偶跳下椅子,拉著荻珣的衣角邀他一起去玩遊戲。
結剛剛是在關心他嗎?不關乎悅風的命令,只是想知道他的心情,雖然有些笨拙,但他可以當作結正因為他,而一點點地在改變嗎?
※ ※ ※
陽光,從稀落散佈的石洞小孔裡打落下來,一束一束地,更顯得周圍黑寂與潮溼。
荻珣踩在石板上,腳步聲在一排排只見鐵欄,不見欄內物的石室間迴盪。
最終,荻珣停在了一扇鐵門面前,裡面有著一個等待他決定生死的人——羽田和美。
拖得有點久,但他還是來了,儘管這是個悅風想看他好戲的作弄。
結一開始不是很願意讓他來,猶豫再三後看他很堅定,便把他瞬間轉移到這裡。
鐵門一推便開了,牆上火把光亮的交映間,一個狼尾狼耳,人類樣貌的女孩,被鎖鏈牢困著,癱趴在冰冷的石板上。
荻珣走近,腳步聲牽引著狼耳豎了起來,然後一雙冷藍的眼眸帶著渾濁,對上荻珣的視線。
羽田和美想開口,無血色的唇只是動了一動,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荻珣蹲下,看著羽田和美殘破不堪的身體,血跡乾涸地凝成一片,心底裡卻升不起同情。
之前僅有一點的同學之誼,也被羽田和美的狠毒居心所衝散,她心狠手辣在先,他又何必慈悲為懷,他早就說過他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
如今這種結局,應該是羽田和美有料到的,她失敗了就要承擔失敗的後果。
現在,對於她的懲罰也差不多了。
要放她生是不可能的,結總是斬草除根的道理,他懂,並且也會這樣做。
給她一死,又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忘記仇恨,回到輪迴之中,開始新的人生。
荻珣拿下牆上的劍,銳利間泛著冷光,倒影著荻珣沒有一絲動容的臉。
悅風果然夠毒,在羽田和美正對面的牆上,掛著一把劍。
被折磨地生不如死,一口氣卻怎麼都斷不了,想自殺又沒能力,明明眼前就有著一把可以一劍致死的利器。她只能天天干瞪眼,一遍一遍地幻想著劍插入身體的那一刻。
劍橫至羽田和美的頸邊,冷藍的眸子清澈了幾分,溢現出一絲感激。
“一路走好。”這是荻珣現在唯一能擠出來的關切。
羽田和美閉上了眼睛,唇邊輕輕地勾起似悽然又似釋然的笑。
淡稀的血液飛濺,幾滴濺上了荻珣俊美的臉龐。
手法即快又準,羽田和美的最後應該沒有感到多大的痛苦,便安然而去。
荻珣把乾淨如初的劍鋒移開羽田和美仍然安好的細頸,視線掃過她心臟部位上插著的一把光箭,轉到了站在他身旁的結身上。
“為什麼?”悅風不是明說了要他動手,結為什麼違背了悅風的意思。
少年外貌的結抬起手,用袖子細心地擦乾淨荻珣臉上的血。
“太髒,我來。”空氣裡浮現著字型。
荻珣抓住結的手,握在手裡,認真地看著。這樣一雙細白的手,上面不知染盡了多少鮮血,纏繞著多少恨意與怨魂。
“結,不要再殺生了,好嗎?”荻珣低聲而又堅定地說著。
結抽回手,搖頭。
“因為這是你生存的意義?”獲珣抬頭,對上結的眸。
結點頭。
“你生存的意義,可不可以因為我而改變?”他不想結再被當作工具一般,為悅風清除礙眼的人,自己卻揹負起越來越多的箭下魂。
結,他明明應該更簡單而快樂地活著,以前沒有人這樣為他想,現在,有我,為他心痛。
結緩緩地搖頭。
“結,我喜歡你。”荻珣靠前,幾乎貼上比他矮上一些的結,“所以我不想看到你,站在屍體上,染滿鮮血。”
結看了荻珣一會,動唇,說地很慢,所以荻珣每一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