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眼淚中說:“等著我。”
你說:“好。”
我說:“你要活著。”
你說:“你要堅強。”
在這個變化無常的世界上,誰知道人們的命運何時交匯,又何時分開呢。
誰知道,能在一起同行多久呢。
(六)
我問:“走前還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你說:“有。”
你說:“我走之後,辦公室的保險櫃你就不能用了,也不能把那些書放在我的住處了。”
你說:“得另外找個地方放這些東西。我找到一個很合適的地方。我在銀行的地下室為你租了一個保險箱。但為了方便你去拿,必須要用你的名字去辦租用手續。我跑不動了,你和高雄一起去辦手續吧。他會幫你把書都搬運到那邊去。保險櫃的鑰匙,你不用還給我了,直接給高雄,他搬完了東西,幫你辦好各種手續,會把鑰匙還給汪指導。”
我說:“好。”
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你還為我考慮得這樣周到。
幾天後,我和高雄一起來到你說的銀行地下室,辦理了租用手續。高雄想要付錢的時候,發現你已經付過費用了。你付了10年的租金。高雄默默地收下了給你的付款憑證。我們把東西一起放進了保險箱。
在準備鎖上箱子的時候,我說:”等等。“
我從隨身的書包裡拿出一個紙袋,也放進了保險箱。
紙袋裡裝著你送給我的不倒翁、你在溪源替我寫的檢討書草稿、曾經在我槍管上跳過舞的子彈殼、你為我寫的技訓練記錄、輔導要點等等。
高雄看著那紙袋,他說:”可以鎖了嗎?“
我說:”可以了。“
他把形狀奇怪的鑰匙遞給我。
我擰動鑰匙,聽到鎖釦輕微地響了一聲。
我這一生的青春,最美好的日子,就這樣被深深地封存了。
10年過去了。除了我,已經沒有人再知道、再記得這個保險箱。
我默默地去銀行再續了10年的費用。
鑰匙依然在我手裡。特別想你的時候,我會獨自去看看箱子裡的東西,看著過去的你留下的痕跡,在歲月的深處,閃爍著溫柔的光澤。
時間如水般地飛逝。親愛的你,我在好好生活,而你呢?你在何方時空?你還好嗎?平安無事嗎?(未完待續。。)
第七百三十八章 手套
(一)
王朔說,所有的小說,其實裡面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因為怕嚇到你們,所以,叫它小說。
所謂小說,就是小心翼翼地說。
(二)
分別就在眼前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在我們那一生度過的最後幾周裡面,我覺得每一天都只有一分鐘那麼長。
時間像閃電一樣地流逝在黑暗裡。我剛剛看到你,你就已經從我的視野裡面消失了。
我有時候都覺得你並不真的存在於我的生活裡面。你似乎只是我觀看某個鏡中映像的暫留視覺。
這讓我對現實生活再次產生嚴重的“失真”的感覺。
未來漫長的永別沉重地壓在我的心上。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讓我說不出話。
一想到前面還有那麼多再也沒有你的空白歲月,我就覺得了無生趣。
我很難想象自己如何能在這種灰白一片的枯燥生活裡成長為劉雯麗那樣的女人。
就從你對我說你將要離開的時候開始,世界就褪去了所有的光彩,變成了一圈模煳不清、陳舊黴變的黑白電影膠片。
我的心情陷入極度的沮喪當中。一潭死水。深不見底的抑鬱。沒有一點點活力。
我的頭髮以比前段時間更快的速度不斷脫落。每天早上醒來,我都看到枕頭上黑乎乎的一片。每次下課的時候,課桌下的地面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它們已經變得如此稀少,以致於在劉海部分都很難掩蓋住頭皮的外露。原來習慣扎的辮子也不能再梳起來了。我被迫剪了短髮。每天服用大量的生髮膠囊。開始有長輩們擔心我會不會就此變成禿頭。
更糟糕的是,與此同時,我的身上出現大量不明來的青紫。幾天之內,看上去就像得了嚴重的血液病,或者受到嚴重輻射那樣。又很像被什麼人毆打過一樣。這種青紫讓我不敢再在學校和靶場的公共浴室淋浴。
我去看過醫生,醫生做了血液化驗之後,一切結果都是正常的。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