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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上說:“我語文不好,不擅用形容詞。”
我嘆了口氣。
我說:“我想問問你,那張ct意味著什麼?你媽媽怎麼解讀的?他能夠自己回家嗎?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多久的時間?”
高雄說:“你真的想要知道嗎?不害怕嗎?”
我說:“我要知道。我答應過他,不會害怕。”
高雄說:“這些天你要勸他不要讓自己運動和勞累。他的身體現在像一個摔過一次的蛋殼,到處都是裂紋,隨時都會崩潰。”
我的淚水又湧了上來。我說:“見面的話,我一定會勸他。”
高雄說:“情況好的話,還能堅持一兩個月。不好的話。。。。。。”
我說:“怎樣?”
高雄說:“隨時。”
我不語。
高雄說:“如果再次發生上次那種情況的內出血,就。。。。。。”
他沒有說下去。我也沒有問下去。我知道如果那樣,結果會是什麼。
(二)
高雄說:“我說過要送他回去,一路陪著他坐火車,可他堅持不要。他之前曾讓我幫忙借閱《象冢》這本書。他說,喜歡像大象那樣獨自去迎接死亡。他想遠遠離開我們去走完最後的路程。他說,如果可以,他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下死去。”
我哽噎道:“我不想失去他。”
高雄說:“沒有人想失去讓自己感到幸福的人。”
他說:“他愛你,不忍看你心碎。他不想讓你看著他死。他不想你經歷那樣的時刻。”
我說:“如果不可避免,我希望他走得平安。沒有劇烈的痛苦。如果他覺得我不在身邊,會比較心安,那我就希望他能夠得到這樣的心安。”
高雄說:“他一直都是那麼冷靜的人。他一定會走得平靜。沒有劇烈的痛苦。”
我捂住了臉。
高雄看著我。
他語氣溫存地說:“我,我們都會陪著你。在你等訊息的日子裡,在你等到訊息的日子裡,我,我們都會陪著你。”
我說:“沒有人能陪著我。這也是單獨的。只能單獨。”
高雄沉默不語。
我說:“高雄哥。所有的相會都會是如此結局嗎?”
高雄回答說:“恐怕是的。都會這樣結局。”
我說:“他走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高雄憂鬱地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真正看不到的人,並不是他。”
他說:“是我。”
他說:“就算我此刻坐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