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可以幫忙我與spe簽約嗎?我願意簽約成為他們旗下的職業寫手。”
逸晨先生說:“不是拒絕過很多次了嗎?你一直並不喜歡條約約束下的商業化寫作,一直想要保持自由撰稿人的身份。”
我說:“但諷刺的是,有福氣做自由撰稿人的時候,一直不多。”
我說:“這是取得現金最快的方式。我可以籤長約,比如說,10年,15年,或者更長一些。”
逸晨先生說:“你考慮好了嗎?”
我說:“考慮好了。”
逸晨先生說:“10年的時間很長,簽完是不能後悔的。”
我說:“我不會後悔。”
我說:“這一生,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真正獨立自主過。我總是想要想要依賴別人,從別人那裡得到幫助。現在,我希望能有一個改變。願我也能改變自己的心,從此,也可以成為可以讓別人依靠的,可以讓別人得到幫助的。收拾這個殘局,就算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吧。”
我說:“無論如何,見死不救,都是不對的。”
逸晨先生說:“嗯,非常不對。”
(四)
隱隱約約地,我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回過頭來,在空曠的廣場上尋找。
很快,我就看到了曼尼高挑而胖碩的身影。她穿著一件大花的裙子,手裡提著一個旅行登機箱,站在距離我們200多米的地方,正揮舞著手裡的帽子,向我們招手。
我驚喜地對逸晨先生說:“天哪,是曼尼!”
逸晨說:“高雄的那個英國女秘書?”
我說:“是的。她是來加入我們的。”
我們快步向曼尼迎了過去。
我和曼尼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說:“你怎麼來香港了?不是說好先回家休息一段,我打電話給你,你再過來嗎?”
曼尼說:“葬禮後,我回到了鄉下的住宅,可是,我每天覺得空空蕩蕩的,心裡七上八下,怎麼也無法再在家裡待下去,我想要和你們一起做點什麼。我知道,你們會需要我。”
她說:“我和jackie通了電話,他告訴我你會來香港商量一件事情,我也就趕來了。我剛下飛機不久,jackie說你們到維多利亞港來散步了。我就拖著行李打車過來了。”
她看著逸晨先生說:“梁先生,好久沒有見面了。真高興再次見到你。”
她欣慰地說:“和你們在一起,我的心,就安定下來了。”
逸晨先生伸出手,和曼尼相握。他說:“來這兒和我們一起,可不是一個好主意。我們馬上就要變得很窮了,連像樣的薪水,也未必開得起。”
逸晨先生指著我說:“就像她第一次寫專欄的時候那麼窮。”
我說;“是啊。轉了一大圈,又回到當初的起點了。”
曼尼說:“沒關係,我有積蓄,孩子也大了,還有那個小農場,我不需要薪水。我們可以一起,從頭再做起。心心,你還年輕,就算回到起點,也完全沒有關係。而且,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我們都會和你在一起。”
我感激地看著曼尼。
逸晨先生說:“剛剛還是濃雲漫天呢,這一會兒就已經陽光燦爛了。天氣變得真快啊。”
他說:“我堅信這個越來越冰冷的世界上,始終有道義存在。”
我說:“我也信。”
曼尼說:“我,我也相信。”
我們相與而笑。
逸晨先生說:“你剛下飛機,還沒吃飯吧?”
曼尼說:“飛機上吃了一盒麵條。”
逸晨先生說:“那邊的三明治不錯,我再去給你買一份吧。中午就隨便吃掉,晚上有人請我們到半島酒店吃大餐。”
說著,逸晨先生,就朝不遠處的快餐車跑了過去。
(五)
曼尼和我在海港邊看著對岸的繁華城區。
曼尼說:“香港真是個繁榮美麗的城市。我很喜歡這裡。”
我說:“是啊。我也很喜歡。這裡,適合結束陳舊的過去,翻開嶄新的開始。”
第九百零一章 卷後語一:師道尊嚴(1)
(一)
你去世之後,我生活中發生的主要事件,我求道路途中的主要經歷,寫到第九百章,就基本上寫完了。
在這些零星的、各自獨立的、但部分也有連續性的故事當中,有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