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讓他得到你。”
我已經到了走廊裡。房門在身後緩緩地自己關上了。
晚上,我沒有去和高雄吃飯。逸晨先生自己去了。
據逸晨先生回來說,高雄好像早就知道我會臨時有事不去了。
逸晨先生向他解釋我為什麼不能去的原因時,他用叉子叉起一塊水果,放進嘴裡開始咀嚼。
他對逸晨先生說:“和女人合作,最大的美妙就在於,一切總是不一定的。”
他說:“同意嗎?”
(三)
摩天大樓。我和高雄一起乘坐透明的景觀電梯,在大樓外側飛流直下。
電梯的玻璃外面,是流光溢彩的城市,萬家燈火粲然明亮,黯淡了滿天星辰的光芒。
我不喜歡這樣的明亮。它包含了某種生硬的、傲慢的、膚淺的特質。
城市的燈火只適合俯視,而滿天的星辰,卻只能仰望。
“知道你為何總是不快樂嗎?”高雄在我身後說。
我說:“為何?”
他說:“因為你所渴望的力量,不是凡塵的力量。你想要起死回生,你想要阻擋死亡。你希望了凡塵中不可能有的事情。你渴望了造物主的力量。”
我說:“所以,我會遭到天譴,是嗎?所以,他會判決我不得快樂,是嗎?”
高雄說:“你會失望。”
高雄說:“自人類有歷史以來,誰成功地阻止過死亡?我們只是這星球的一顆灰塵而已。你不可能單憑一己之力來逆轉生死的洪流。”
他說:“如果你始終心懷這樣的渴望,那麼,你就會把這寶貴的一生,全都錯過了。”
我看著高雄。
我們的影子投射在玻璃的表面,在光怪陸離的燈光變幻當中。
叮地一聲,電梯停下來了。
高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走出了電梯,來到了大堂的商業街。
站在許多巨大的海報燈箱前,我對高雄說:“我不在乎。就算錯過這一生所有的美妙和享受,我也根本不在乎。”
高雄說:“你不可能讓他再回到你的生活。”
他說:“你需要的,是放下他,重新開始。”
我搖頭。
我說:“不。我必須要尋找破解死亡的辦法。我必須要阻止兇暴的死亡再次走向他。我知道有這樣的法門存在,有人已經越過了那扇門。你去過南華寺嗎?你見過端坐在那裡、千年不腐的那些僧人嗎?他們幹嘛不入土為安?他們幹嘛要坐在那裡,肉身不腐,端然不倒?他們就是為了告訴我們:了生脫死的法門是存在的,有人走過這條道路,有人發現過那個真相,有人實現過生死自在!”
我說:“一點也沒錯。我就是想要擁有造物主的力量!”
我看著高雄,胸膛起伏著。
我說:“若能得到這樣的力量,我永世錯過一切快樂,也心甘情願。”
我說:“所有的生命,都渴望活著,不願死亡。我不是光為自己,也不是光為他,我願代一切生命,去尋找這樣的力量。不管道路有多艱險,時間有多漫長,我此願望,猶如虛空,無邊無量,無窮無盡。”
高雄站在那裡,聽著我的話語。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說:“好吧。心心,你心志高遠,弘願深廣,一直是我仰慕欽佩的。只是,非凡之志,若要實現,也需要付出非同一般的代價。你明白嗎?”
我說:“明白。但那是值得的。”
高雄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指了指那邊的商業街,說:“現在,我們去吃點什麼吧?”
他說:“我不會再勸你了。我懂你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 紅磚
(一)
第一次跟逸晨先生去參加雜誌社的年度筆會。地點是在京都。
我們先飛到大阪機場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再租車去京都。
在大阪的酒店裡,逸晨先生遇到了一個熟人,他也是一名專欄作家,早年剛出道的時候,曾與逸晨先生同租在一座公寓樓里居住,算是鄰居。
這位h君也是要第二天去京都。不過,他可不是去參加筆會的。他是要送兒子的遺骨到西大谷寺院裡的骨灰堂安置。因為h君夫婦都是在西大谷寺的寺院裡受了皈依戒的,做了佛教的居士。他們夫妻都覺得,把孩子的骨灰安放在那裡,最能蒙受佛光的護持。
逸晨先生建議,我們第二天一起前往京都,這樣h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