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龍傾月拱了拱手,便是在主座坐了下去。
“無礙。本尊今日來,是想知道,風傲瑜的下落。”龍傾月輕輕放下了茶盞,青瓷碰撞在桌面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嘴角噙著笑,卻是未達眼底。
“左尊大人,風公子……確實不在我這裡,劍已經派人去追查,卻是沒有一點音信。”令狐劍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這段時間的事情,早已令他心力交瘁。
“不在?難道不是早已從劍隱山莊離開嗎?”龍傾月冷笑一聲,顯然是對於劍隱山莊內的風吹草動都瞭若指掌。
令狐劍會派著人盯著自己,難道他龍傾月就不會嗎?更何況,左門的人比起那劍隱山莊的人,武功更是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令狐劍面色一僵,瞬間變得很難看。他想要出聲質問龍傾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只因為,若是問了,那這劍隱山莊藏匿南雀國風家之事,便是坐實了的。
“左尊真是說笑了……”令狐劍僵硬的扯了個笑容,卻是無比難看。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的收緊,生生的摳出了五個指印。
“是不是說笑,令狐莊主自己怕是最清楚吧?”
橫空突然插入一道女聲,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帶著迴音,震得耳膜一陣一陣的疼。
令狐劍猛然抬頭,整個人騰的一下便是從座椅中站起,一臉的無法置信。
那聲音他是那樣的熟悉,他不會忘,他怎麼能忘,他絕對不會認錯,那聲音分明是——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間烏雲密佈,黑壓壓的一片。雲後的太陽為這濃厚的雲鑲上了一條金邊,帶著瑰麗的色彩。一陣秋風起,自大敞的房門外灌了進來,飛揚了龍傾月隨意披散在身後的長髮,也翻飛了令狐劍寬大的衣袍。
白色的梨花瓣,鋪天蓋地,乘著風飛了進來,又紛紛揚揚的落下,宛若江南細密的春雨。天地間都好像是被這雪白的色彩包圍一般,太過密集的花雨遮擋了視線,比那欲遮還現的珠簾更加引人想要喟嘆。
令狐劍茫然的伸出一隻手,手掌上翻,便是接住了幾片輕柔的花瓣。相逢微送,醉人心神,地面上不知何時早已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花般,打著旋兒起起落落,仿若潮水。
突然之間,令狐劍像是想起了那個傳說,那個讓整個江湖都為之仰望,為之神往的神話。
“落花宮……”眼底滿是震驚,鋪天漫地的梨花雨,那正是關於落花宮的傳說。隱隱地,耳邊仿若聽見了悽婉的蕭音,帶著歲月的滄桑,高高低低,繞樑不絕。
龍傾月也有些以外的挑了挑眉,落花宮早已退出江湖,自成一格,今日竟是見著這傳說中稱霸了整個武林幾百年的武林門派,出現於江湖。
一道銳利的煞氣自身側飛來,仿若破空驚雷之勢,只見得一道殘影自花雨之中飛速滑過,緊接著有著什麼貼著令狐劍的面頰,狠狠地插入了身後的柱子之上。
錚的一聲刺耳鳴響,那插入柱中的竟然是一個墨玉做的令牌。玉器本是易碎之物,可那人竟是用著真氣護住了墨玉,更是令其入木三分,穩穩地立在那裡,其內功修為,當真是極其高深。
“天下尊主令!”令狐劍只是看了一眼,便白了臉色。那個令他尋了許多年的尊主令,此時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龍傾月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想著尊主令果真是在落花宮手中。隨即便像是想到了什麼,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龍傾月一身蒼藍的衣袍,在那紛紛揚揚的白梨花的映襯下,竟像是奪了天地間的唯一色彩一般,那樣的炫目。他的笑聲極低,帶著令人上癮的磁性,垂於面側的幾縷髮絲隨著笑聲輕輕震動,配上那一雙深邃的桃花眼,竟是讓人覺得移不開眼。
…文…相對於令狐劍的劍拔弩張,龍傾月看著是那樣的從容不迫,渾身的優雅。廣袖輕揮,拂去了座椅上那層層的白梨花瓣,龍傾月衣袍一展,便是又坐了下去。那白的藍的,相映成輝,組成了天地間最風流的優雅,蠱惑著人心,一點一點陷落。
…人…“真是個妖孽……”某人在遠處看著這樣的一幕忍不住人很的咂了咂舌,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的妖孽程度完全不亞於仙醫谷的那隻。
…書…“到底是何人在那裝神弄鬼!”令狐劍揮去了身邊那打著圈兒飄飄落下的白梨花瓣,怒吼的聲音令他顯得有些失態。他不願意相信,即便三年後那人給了他那樣的震撼,他也不願相信,他一直苦苦追尋的東西,竟然一直就距離他那麼近,近到曾經唾手可得!
…屋…“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