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君終於抬起了頭,有了反應,卻仍是一句平實簡單到極點的話:“那又怎樣?”
萬正豪聽到這個回答,一時間楞沒反應過來,能回味明白了,更加的差點背過氣去,顫抖著指著柳長君說道:“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腦袋裡沒有半條紋路的人……你要我怎麼說話你才能聽得懂?居然還……那又怎樣?你說又怎樣?這個不重要,那個不重要,你心裡到底什麼才重要?”
他氣急敗壞的說道:“兩大超級宗門,那是我們靈寶閣能夠惹得起的麼?這個現實重要不重要?”
“惹不起,那又怎樣?”柳長君很是有些不耐煩的望著萬正豪,又道:“你怕什麼?”
“我怕什麼?!”萬正豪終於爆發了:“你知道一旦惹惱了兩大宗門,我們將會面臨什麼?那是千里烽火,萬里狼煙,生死時刻相隨,白刃頃刻加身相向!懂麼?這個重要不重要?”
柳長君不耐煩的說道:“你說的都是廢話!難道還有別的結果?誰都知道的事情,重要麼?”
萬正豪瞪得眼睛如同鯨魚眼睛一樣大的看著柳長君,半晌說不出話來,喉嚨裡居然憋住了一口氣,良久才吐了出來,氣急敗壞的說道:“重要麼?怎麼不重要?你打得過人家麼?咱們打的過人家麼?這豈止是重要,重中之重!”
“打不過。”柳長君這一次終於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句“正常”話。
萬正豪鬆了一口氣,這個冰棒終於服軟了,你這傢伙也有服軟的時候麼?不枉我苦口婆心的浪費那麼多的唾沫,我接下來解釋的事情不會再這麼困難了,擦了擦汗說道:“你既然也知道打不過……”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柳長君老神在在的說道:“打不過,又能怎樣?”
“會死!會死人,會死很多人!”萬正豪再也忍無可忍,極限爆發了,指著柳長君的鼻子,大喝一聲。
柳長君靜靜的抬起頭,注視著指在自己鼻子之前的超肥碩手指頭,眼神更見冰寒。
他就這麼注視著,一言不發。
萬正豪登時感覺到背心上如同爬上來了一條毒蛇,一陣毛骨悚然。
急忙將手指頭收了回去,悻悻道:“真的會死很多人的!懂麼?”
口氣卻在不知不覺中軟了很多,剛才的氣勢早已蕩然無存,格外的沒有底氣。
柳長君冷冷地瞪著他收回去的手指頭,冷冷淡淡的說道:“當然會死,但,那又如何?”
萬正豪終於瞠目結舌。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了個去,原本就一個“不重要”,現在有多了一個“那又如何”?這傢伙是打算要活活的氣死我麼?
可是跟這樣的二百五愣頭青,道理是根本就講不通的,道理說不通,那又能說什麼?
“殺手難道都是這個操性的麼?!”萬正豪心中狠狠咒罵:“我真是跟這個就比死人多一口活氣的冰冷棺材板在一起待得夠了……”
“做人不要怕死!”柳長君鄙夷的看了萬正豪一眼,施施然站起身來,說道:“另外多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萬正豪這會已經被他氣得七葷八素。
“以後不要用你的豬蹄一樣的手指頭指著我,那會讓我反胃。知道伐?”柳長君施施然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話:“再有下一次,我會毫不猶豫的給你切下來。知道伐?”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卻尤自傳來他的最後一句話:“肥豬萬!知道伐?”
萬正豪瞪著眼睛張著嘴看著他漸行漸遠,背影消逝,一時間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
砰!
嘩啦啦!
萬大老闆將柳長君剛剛坐過的椅子摔得粉碎,破口大罵:“這個……這個殭屍棺材板!該死的該死的,為什麼不去死呢……”
口中喃喃咒罵:“你他麼的自己不怕死,卻將別人都想成烈士……草!什麼玩意兒、什麼理論、什麼思想……魂淡魂淡魂淡竟然敢罵我肥豬萬……我萬你個頭!我哪裡肥了,我明明都瘦了好多……”
人影驟然一閃,離開的柳長君又繞了回來,冰冷的眼神死盯著萬正豪:“萬一要是真的跟兩大宗門幹起來了,你要是想當叛徒,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不會有第二個!知道伐!?”
“嗖”的一聲,柳長君的腦袋又縮了回去,無影無蹤。
“叛徒……叛徒?”萬正豪爆發了,拎起一整椅子就砸了過去:“我叛你個老祖宗!”
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