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
葉笑沒有絲毫的休息。
在將自己的手從冰心月如同凝脂的肌膚上撤回來的時候,葉笑心中泛起一股頗為異樣的感覺。
只是旋即他便壓制了這種古怪感覺。
站起身來,淡淡道:“總算是有些成效,最多隻需再來一次,半個晚上的時間,就可以將功劫死氣完全清除掉了。”
“消弭功劫之事,不可連續進行,越到大功告成之時,越需謹慎,一個不好便會引動殘餘功劫於最後時刻反撲,最是危險不過,你可先適應當前狀態,我過兩天再來。”葉笑淡淡的笑了笑,邁開步子往外走去。
但就只走出了兩步,突然整個人身子一晃,一陣天旋地轉,竟險些摔倒下去。
整整一夜的消除功劫,縱然是以葉笑目前的體力修為,仍是一種極其嚴重的透支。
勉力支撐至此,早已超越極限,此際竟再也支撐不住了。
葉笑晃了晃腦袋,隨即站穩身形,看著冰心月微微一笑,輕聲道:“腳麻了。”
語氣仍是一派輕柔和緩,絲毫不見緊張急迫。
冰心月神情複雜萬狀地注視著他,眼中隱隱然有水光閃動。
風之凌以近乎拼命一般的作法為自己療傷,在這一夜之間可謂傾盡全部心力,此際累得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卻是為何?
還不是因為這一次京城之中風雲詭異,前途莫測,而風君座本身正是處在了風口浪尖頂端,在這樣的險惡情況下,明天是不是還能夠活著,殊為難料,恐怕風之凌自己也不能保證吧?
所以他才會這般拼命,一鼓作氣為自己消除了八成以上的功劫!
相信他若是尚有餘力,一定會不惜代價的化消餘下的最後兩成功劫,顯然已經是再無餘力。
明明已然付出了全力,此際已然力有未逮,仍向自己耐心解釋,務求讓自己放心,縱然明知道有無數殺手意欲取其性命,仍承諾兩天後來為自己消弭最後兩成功劫。
其他的,他竟什麼都沒有說。
他完全可以用這種手段來要求自己幫忙,以他現時的處境,向自己求助正是理所應當,唯有風之凌活著,自己才有活命之望,如此名正言順的理由,他卻沒有說。
甚至一個字,都沒有提。
然而縱然風之凌不說,冰心月卻又怎麼能裝糊塗,故作不知呢?
但縱然知道明白又如何,自己真的幫他嗎?
不錯,自己可以幫他度過這次難關,只要自己出手,當前危機真的不算太難解決的事情!
可是,自己又要如何面對自己的徒弟呢?
幫他度過這次難關,也就等於是幫助辰皇帝國度過了一次危機。
幫助辰皇帝國度過危機,就等同置藍風帝國於死地,自己的徒弟那邊,又要如何交代?
還有就是,徒弟曾經向自己分析,眼前局勢的成型,正是由翻雲覆雨樓作的推手,自己若出面破局,便等同是正面向翻雲覆雨樓宣戰,向白公子宣戰,最終,不但自己要死,甚至還要連累飄渺雲宮!
但,不幫,心裡卻又如何過意的去?
冰心月怔忡著,半晌無言,一時間心亂如麻。
卻見風之凌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瀟灑的揮手致意,隨即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過兩天,我會再來。”
在面對整個江湖,兩大帝國,還有兩大超級宗門的境況下,你……真的還能再來麼?
冰心月心中一陣矛盾痛苦掙扎,突然開口道:“等一等。”
葉笑腳步不停,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也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不過,大可不必。我這一生,還從來沒有攜恩圖報過,不要看不起我,也不要看不起自己。再見。”
我知道這一關很難。
但我絕不求人;我之所以這麼拼命的為你消除功劫,的確是有些擔心我會隕滅在這場風波之中。
所以先竭盡全力為你消除了功劫。
因為,若不如此,萬一我死了;那麼,君應憐連自己唯一的一個好姐妹也要同時失去。
至於其他的……
我一生笑傲天地,何曾求過人?
葉笑心中,傲氣凌然。
你們主動說要幫我,我都不會接受,更何況,我先開口?絕不可能!
開始說這段話的時候,葉笑還在房中,及至說到最後兩個字‘再見’的時候,葉笑已經走到了院子裡。
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