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種……”
小姑娘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似是在尋覓一個能夠清晰描述自己心中感覺的詞彙,良久良久良久,才道:“……似乎是……沉靜從容,讓人信賴了……為什麼呢?而且,看起來心事重重,似乎隱藏了好多好多的故事……這真奇怪啊。”
葉笑挑挑眉毛,笑了起來。
變了?
肯定是變了!
不變,才真是怪了。
如果葉笑還是葉笑,而非笑君主,那才是大件事了呢!
只是,真的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直覺,當真是可怕的。
蘇夜月雖然身為郡主,一般女子能夠遇到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遇到的,但原本對那個葉笑的厭惡,卻是來自於身為女人,從本心上就對原身葉笑這種浪蕩紈絝的由衷厭惡。
而現在的沉靜從容,隱藏了好多故事……的感覺,才是現在的葉笑。
葉笑心中不禁泛起幾許自警:有時候,一舉一動,還是能讓人察覺與眾不同的。這一節,需要多加註意。
原本的自己,向來獨往獨來,笑傲江湖縱橫天下。
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若是再表現出前世的笑君主姿態……就算別人不說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變成那樣子是多麼的怪異……
但,就是現在的京城,也有不少人能夠將自己視之為威脅,從而能夠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或者唯有將紈絝面貌真實體現,才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偽裝與掩護。
而且,葉笑尤其能夠感覺到清晰的一點。
在這個世上,經歷的時間越多,就越是察覺:自己前世所走的路,多半是錯誤的。
每一次經歷一些人世間的七情六慾,世情百態,就會感覺,自己似乎又明白了什麼,又什麼都沒明白。
這本是葉笑一直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難道……欲成大道,須得先要歷盡世情?
體驗一下……七情六慾?
但,若是如此,自己前世修行的那種純陽童子功,卻又是如何出現的?
大道三千,盡都抵達,純陽功體反而是可望而不可及?!
“這一次,風波不小;慕城白那傢伙雖然不是你殺的,但是現在各方面證據都指向了你。”蘇夜月突然有些憂心重重。
蘇夜月原本對這件事也沒多看重,總覺得葉笑死不死的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也就是有些可惜而已;但現在卻是莫名地擔心了起來。
蘇夜月自己都不明白,自己這種心情是如何轉變過來的。
從前近乎不屑一顧的那人,如今竟變得重要了?!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呢。”蘇夜月明媚的眼波凝視在葉笑臉上。
“恩,我知道。”葉笑點點頭:“這一次,恐怕是真的去到風口浪尖了……皇子奪嫡,世家介入,天品神丹出世,隱世門派再入江湖……而我的這件事,就是在這個時刻突然爆了出來,也許就變成引爆各方爭端的導火索了……”
“就是如此……你怎麼打算的?”蘇夜月擔心地問道:“實在不行,可以讓我爹的護衛護送你離開京城,前往北塞,遠離眼前這塊是非之地。”
葉笑想了想,道:“男兒在世,立足天地之間,豈能一味畏險避險,越是風口浪尖,才越是鍛鍊人的機會,若是能夠挺過去,那麼對於我來說無疑是一次根本的蛻變,危機未必不是轉機;若是不能挺過去……就算沒有這事情,我這一生只怕也不會再有什麼大成就。”
“更談不上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庇護在乎自己的人。
葉笑輕輕笑著:“而且,現在還幼小,有些遺憾,也還沒有形成,挺不過去,也就挺不過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笑不由的想起了曾經也是那麼凝視自己的那一雙明眸。
心下不禁黯然一嘆。
蘇夜月的一張俏臉卻頓時又紅了起來。
這……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挺的過去,當然好理解。
但若是挺不過去,說的那……自己在乎的人,在乎自己的人……說的是誰?
還幼小,有些遺憾,還沒有形成……說的又是什麼?
難道說……說的是我?
小丫頭心裡頓時有如鑼鼓喧天,一顆心幾乎跳出嗓子眼,又羞又喜又是甜蜜,在還沒有失態之前,竭力的哼了一聲,嬌嗔道:“這事情跟我有啥關係,你說的這些個胡言亂語,真真是……哼!人家要走了,不聽你胡言亂語,真是討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