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爺子當先邁步出去,而在他身後的兩千餘人亦一起邁動腳步,如同一股洪流,聲勢浩大。
步相逢,夢有疆,雷動天等人眼看著這些人頭也不回地的徑自離開,無不眼中冒火。
大夥已經相處了不短的時日,怎地一句誤會,就此反目嗎?
雲老爺子臉色沉重,步履如有千斤,及至走到葉笑身邊的時候,竟不轉頭看葉笑的臉色,頓住身子,輕聲道:“葉君主,對不住了。”
葉笑面色淡然,微笑頷首,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只聽其柔聲道;“雲老好走,此生平安順遂。”
雲老爺子喟然點頭,一步邁了出去,再不回頭。
至此,雲家人全面撤出了君主閣的陣營。
現場超過萬人以上的陣容,卻是鴉鵲無聲,落針可聞。
君主閣戰堂所屬眾人看著潮水一般的人流走向彼端,眼中如欲噴火。
雲老一族人率先動作之餘,緊跟著便是鞠盡瘁鞠老,鞠老嘆了口氣,也開動腳步,去往另一邊。
鞠家方面的手人,亦如潮水一般默默走出。
葉雲端悄然觀視著葉笑的臉色。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葉笑此刻心中的那份失落。
他的眼中,首度顯現出一絲難以控制的浮現得意;旋即和聲道:“葉兄,親眼目睹這麼多人,就這麼離你而去,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呢?”
葉笑淡淡的回應道:“還真沒什麼感想,本不屬於我的東西,自有其歸處,感慨何益?!”
“不意葉兄竟是這麼的豁達!”葉雲端目光逼迫過來;“難道葉兄就不覺得有些失落嗎?如斯實力一朝盡去,我怎地覺得葉兄的豁達,總有幾分言不由衷呢!”
葉笑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看著葉雲端,輕輕搖了搖頭。
目光閃過一道毫不掩飾的失望,輕聲道:“面具戴久了,其實真的能變成自己的臉!”
葉雲端聞言哼了一聲,負手而立,並不再多說下去。
及至鞠家一族人手走完;宋老爺子低頭垂首半天,似在斟酌思量什麼,然而在那秦家主的不斷催促之下,終於嘆氣一聲,邁開腳步往彼端走去。
“老宋!”
關老爺子突兀地大喝一聲,關老此際的聲音,不復平日裡的清朗,只餘滿滿的嘶啞。
宋老爺子轉頭循聲看去,只見關老爺子身軀顫抖,白髯飄蕩,嘴唇哆嗦著,死死地盯著自己。
他蒼老的胸前急劇起伏,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更深,更多了。
“老關,現實凝然眼前,當真是我們錯了!”宋老爺子低聲喃喃地說道,他再不敢看關老爺子那種心碎的目光,強逼自己偏過頭去,喃喃的,夢囈一般的說道:“回頭吧。”
“不!”關老爺子突然爆吼一聲:“我們沒有錯!我不知道當前狀況為什麼會轉變至斯,但,血脈玉牌又怎麼會出錯?!”
“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怎能聽任隨便出來一個人說我們錯了,我們就錯了?”
關老爺子大吼:“這同樣是祖宗的指示!同樣是家族至高的命令!怎地就是我們錯了,而非是另有機杼?!”
對面的秦老爺子口氣登時轉為嚴肅,沉重;“老關你在胡說什麼!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還要質疑什麼!長青公子才是正牌的葉家嫡系血脈,垂天之葉當代傳人,這是經過祖宗們重新檢測,全員確定的事情。你不要犯糊塗!”
“我不信!”關老爺子大怒如狂:“當日血脈玉牌的徵兆又說明了什麼!難道血脈玉牌錯了麼?”
“現在血脈玉牌的徵兆已經不是重點,長青公子云端是真正的葉家傳人,他才是我們七蓮家族心心念念之人!”秦家主皺起眉頭,道:“雲端公子不管是功體,功法,血脈、根基,都是純正的葉家傳人、垂天之葉的嫡系傳承!這一點,確鑿無比,毋庸置疑!”
“直至此刻,老夫還沒接到本家老祖的喻示,老祖喻示一刻不至,關家便絕不撤離!”關老爺子目光凜冽,渾身上下劇烈顫抖,卻始終一步不動。
“你要什麼祖宗喻示?”秦家主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老關,眼前一應盡都是大家清楚明白的現實,你這樣胡攪蠻纏的堅持,有意思嗎?”
“什麼胡攪蠻纏?我的堅持自有我的道理!”關老爺子戟指秦老等人,恨聲道:“當初豈不是你們確定血脈玉牌的異狀之後,大夥公推我出來主持此事的?”
“是不是你們,諸多殷殷叮囑,一定要輔佐好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