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料張入雲此時想起一事,滿心俱是驚惶失措,哪還有一些心思與其鬥口,當下只隨性答道:“男女之事,只有身墜其中的人才有資格參與,小弟縱是修行有限俗不可耐,但還不至無理狂妄到要染指段兄自家事。只是說來莫姑娘與兄相處從來都是一片熱心,兄縱不受,也不用說出這般冷人心的話來吧!”又見段驚霆欲開口,忙阻止道:“天色已然不早,此處險地我二人多留無意!段兄即有意今日會那金龍,也請趁早帶路吧!”
段驚霆本不欲張入雲口角上佔自己上風,但因其一口提及金龍,心中一作,旋也睜大了眼睛,眉間皺動,只低喝一聲道:“且隨我來!”說完,雙臂一展,即已是憑空而起,電矢一般的向前縱去。張入雲見他兩年不見果然已精擅起排雲馭氣的本領,而自己卻為純陽已破,輕功打了折扣,心中不由一嘆,腳底一點,也是平步邁了出去,只是一縱數十丈便要與樹冠上借力,相行之下到底被對方比了下去。
可是張入雲一身輕功當真非同小可,雖是陸地飛騰,卻也一般的不落人後,任的段驚霆幾次加力也未借其拋得多遠。何況二人只在坐望峰左近活動,一時不過飛縱出二十餘里,段驚霆便已在一廣大幾近是一汪鏡湖的水潭前駐了足。
張入雲見那方湖水雖是清純,但除前灘一地可見潭底外,不過三五丈徑深,便是一片青幽,他修的一雙神目,見此便知那水潭多半連著地徑,雖則不算多寬廣大,卻是幽深無比,一時見目注於湖水深處,但覺其好似一深不可側的黑洞,隨時便可將自己吞沒。張入雲雖是多年來修行精進,但終究人力有限,一時已這大自然的威力雄奇相比,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而一旁段驚霆,已是置身於湖畔樹林,從一巨巖縫隙中掏摸出一方銅鼎,內裡打了兩個包袱,開啟來一看,卻分別是食物和衣服,一時拋於張入雲一隻油雞並一壺酒道:“且先吃飽了才有力氣辦事!”說完自己已將一隻羊頭撕開,左右開工頃刻間已是吃了大半,揚脖又是半瓶酒灌下,旋風般的便將手中食物吃了個頃盡。他人雖生的標緻,但吃喝起來,卻又透著一股狠勁。
張入雲待將食物接在手,鼻下聞著自己一身自水牢中帶出的腥臊氣和手中油雞的香氣,卻是有些皺眉,當下先將包了荷葉的油雞反落,便多行了幾步,一時上行至水潭裡,便將衣履除去,從裡到外洗了個乾淨。
段驚霆見他做作,直打了個酒嗝方與他道:“你這般洗了身子,只是多費手腳,不時下我二人便要入這水潭,你洗了也是白洗!”
張入雲聞言皺眉,卻只回首輕笑道:“縱是如此,吃飯也是一正經事,你我二人在髒水牢裡一番折騰,食前淨身沐浴總也不算過分吧!”
一句話說的段驚霆冷笑一聲,意似其為人羅嗦,但到底沒有與其再做周旋,而是將那銅鼎置於一地,於其下生生了,又將食囊內一口袋開啟,倒出好些焦黑的肉塊,不久火勢漸旺,鼎中的肉塊也為其炙烤的散發出一陣焦臭。
張入雲此時正在進食,聞之不免略皺了皺眉,但他五感靈動,聞的那惡臭之中又有些異樣的香薰味裹在其中,又在先時見那肉塊的形裝都是大小一般,忽地回想起什麼,不由開口問道:“你這鼎內烤的是什麼東西?莫不是燕子?”
段驚霆正在旁催火,聞言冷笑道:“看不出,你倒知道的不少?不錯,正是我行前跑了八百里於崑崙山澆雨峰腳下采的百十隻渡秋雨燕,這小小燕兒飛的著實是快,為了這些小東西,幾乎花了我三天三夜的時間。”
張入雲見他殺閥心思太重,不由又是一陣皺眉,但口中仍自問道:“有聞蛟龍喜食烤燕?你方才不是說那封鎖金龍的地穴乃是藏在太行夫人的後花院之中嗎?怎麼這會功夫卻在這水潭邊燒製燕肉?難不成眼前就要遇得那惡龍?”
段驚霆曬笑道:“我原來還當你確是有些見識,原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燕肉只能逗引那類惡蛟與螭龍一般的蠢物,真遇神龍怎會看上這點東西!我在此燒烤燕雀,只不過是因為前番我探行太行萬香園時,不知其有五條惡蛟守衛,不查之下才被那死老太婆發覺,今番再入這園中,還是趁早先收拾那幾條惡蛟,不然的話到底惹厭!”
張入雲因聽得有這般緣故,這才沒了話說,一時只將油雞剛剛吃完,便有覺潭底傳來些微異動,段驚霆與其一般的耳聰目明,當下也已發覺,立時棄了銅鼎便起身往林中退去,等他欲相喚張入雲也隨同自己趨避時,卻見身旁一陣清風,張入雲已是躥身與自己一同退守,一時見了,雖是口中不說,但自覺其人倒是堪稱機敏,與其一同辦事,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