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
他很清楚,在修為上元朱勝他甚多,若是她來判斷,必定不會有差錯。
多年默契,元朱自然明白自家師兄的意思。
她神色淡淡:“是同一種邪氣。”
一錘定音。
元青臉色一沉,再度轉向元夕的眼眸中已經燃著怒意。
但是他的這種怒意,在看到少女的神情時,頓時悄無聲息地熄了大半。
真是……不知為毛他就是沒法對這個妖邪生氣啊!
狠狠地撓了撓頭髮,按住莫名亂蹦的心臟,元青一把抽出腰間青鋒,瞪大了一雙桃花眼,兇巴巴的:“妖孽,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複雜的神色從元夕的臉上慢慢褪去,漸漸地,那張白得嚇人的容顏上只剩下平靜。
一種心緒變盪到極點後,最終沉寂下來的,空白似的平靜。
她放下了一動不動的龍天師,站起身來。
視線輕輕掠過持劍的青年,掠過面色淡漠的紅衣女子,掠過嚴陣以待的蜀山弟子們……最後又回到元青身上,元夕在心中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承認吧,人本來就是你殺的。
辯解?沒辦法辯解啊,她的確是入了魔,然後在嗜血的衝動下殺了龍天師。
她不是會否認自己所作所為的人,而且若真計較起來,說到戕害無辜,那些在橫塘巷的日子,自己幫著白朔煉蠱,間接害死的人早已不知凡幾了啊。
而龍天師之事,只是她終於從幫兇“晉升”到主犯而已。其實如果元青和元紅今日不出現在這裡,就算面對陸迴雪等人,她也不會多麼膽怯。有些事,她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那些可能襲來的譴責報復,她也有了覺悟。
可是……元夕眼中劃過一絲黯然。
為什麼,偏偏來的是他們呢?她多想在他們眼中保持美好,即使現在她只是頂著一張虛幻的臉,她也希望能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自己仍舊是那個乾乾淨淨的小師妹。
然而這樣的心願,不得不在今日終結了。
忽略悶疼的胸口,元夕慢慢地揚起一個笑。
那個笑容看在元青的眼中,後者忽然生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來。
彷彿有什麼東西,將在下一刻碎裂。就在眼前的少女說出話語的那一刻……
“人是我殺的。”突然有一把男音淡淡道。
元夕僵住,臉上表情驟然定格。
心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元青無暇研究自己奇怪的心理,調轉視線,懷疑地看著忽然出聲的藍衣男子:“你殺的?”
沒有人是傻子,想要頂罪,也要給出合理的證據。光憑一張嘴一張一合,豈有這般容易的事兒。
元夕怔仲地望著鎮定自如的白朔,這個男人用淡淡的語氣道:“他胸前的傷,是我所傷。”
“你?”元青明顯不信,大刺刺地掃視了白朔一番,搖頭,“手無縛雞之力……”
嗖——
銳利的風聲過後,蜀山劍仙捂著自己右頰,難以置信地瞪著白朔。
澄澈的藍光從男子掌中消失,收回手,寬袍廣袖的蠱師閒閒道:“現在你覺得呢?”
元青迷惑了,甚至忘了生氣。
“為何你還能用法術?”他自己在進入天窟的途中就飽嘗失去法力之苦,現下看到有人竟能施展風刃,眼珠都要瞪出來。
“因為我比你強。”白朔毫不遲疑地回答。
“……”
全場靜默。
白朔比元青強?元夕不能肯定。如果是剔去仙骨之前的白朔,應該沒問題。可是現在麼……
好吧現在的白某人也不好惹。他那一身稀奇古怪層出不窮的法器,足以令讓絕大多數人望而生畏。
咦,這樣說來的話,其實他能用風刃,是因為雲鼎天窟雖然能壓制人自身的修為,可是卻限制不了法器吧?
喂喂,這是作弊啊!
元夕沒發現,就在她一句句腹誹中,方才她對白朔湧起的那些感激悸動都飛到九天雲外去了。當然,同樣飛走的還有因為之前元青的逼問而產生的痛苦和悲傷。
她這一走神不打緊,那邊元青和白朔的辯論已經到了尾聲。當元夕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白朔用何方法令諸人皆信龍天師身上的邪氣與她無關,而是出自白朔之手。
這人居然真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來了。
說不清那一瞬心中翻湧的是什麼,元夕抿著唇,沒來得及深思,耳旁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