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似的。春雨已經冷靜了許多,她坐到許文雅身邊安慰著她。但許文雅的耳朵彷彿聾了,任憑春雨說什麼都沒反應。忽然,許文雅的目光似乎恢復了正常,她冷冷地看著春雨的眼睛,吐出兩個字:“猴子。”
又是猴子?春雨有些無奈地說:“你能不能說點別的?”“春雨,你是不是以為我瘋了?”不等春雨回答,許文雅就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地說:“不,我沒有瘋,我只是非常害怕。”“你別害怕,我是你的室友,會陪伴你一起度過恐懼的。”
許文雅抓著她的那隻手更加用力了,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體裡,哪來那麼足的力氣。這時,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就像防備有人偷聽似的,輕聲地說:“我跟你說一個故事吧。”
如果說故事能讓許文雅放鬆心情,春雨覺得也不錯:“你說吧,我仔細地聽著呢。”
許文雅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已醞釀了很久:“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在我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和幾個高中同學一起去黃山旅遊。那裡確實是個好地方,我們是跟著旅行社去的,幾乎把周圍每個景點都玩遍了。我們住的賓館在山裡,環境非常幽靜,那天從景點回來以後,我到賓館後面的山坡下走了走。我看到地上有一個鐵籠子,裡面關著一隻小猴子,那隻小猴子看上去非常可憐,像個沒斷奶的小孩子似的,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我。我發現小猴子居然流眼淚了,它雙爪抱著鐵籠子的欄杆,喉嚨裡發出可怕的悲鳴。突然,我又聽到了一陣嚇人的嘶叫聲,原來在山坡上還有一隻大猴子,它盤踞在一棵大樹上,彷彿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我。”
出於女孩子特有的同情心,春雨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它一定是小猴子的媽媽吧?”“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它看到自己的孩子被關進籠子,肯定非常悲傷和憤怒。我被猴子的吼叫聲嚇壞了,趕緊逃回賓館房間。當天晚上,我們旅行團吃了一頓當地的特色菜,其中有一道菜叫‘黃金大腦’。
我們每個人都吃了一小口,吃到嘴裡味道怪怪的,不知道是用什麼原料做的。”“黃金大腦?”春雨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立刻就猜到了幾分。
許文雅滿臉痛苦地說:“吃完以後我們才知道,那道叫‘黃金大腦’的菜,實際上就是猴腦———”“是那隻小猴子?”
“對,一想到自己吃了那隻小猴子的腦子,我立刻就嘔吐了起來。
那天晚上,我差不多把胃液都要吐出來了,可還是感覺無比噁心,我想更多的還是種負罪感吧。更可怕的事情在半夜裡,窗外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我睜開眼睛,看到窗玻璃上貼著一張毛茸茸的面孔,還有一雙發紅的大眼睛,和一對白森森的獠牙———原來是那隻大猴子,它竟然趴到了賓館的窗玻璃上,對我們瘋狂地吼叫著。”
瞬間,春雨的腦子裡也呈現出了這樣一幅恐怖的畫面。“那晚旅行團所有的人都嚇壞了,大家決定第二天早上就離開這個地方。清晨,我們坐著旅遊中巴離開賓館,當車子穿梭在盤山公路上時,路邊大樹上突然出現了一隻猴子,它竟然跳到了我們的車子上,趴在車窗外對著我們吼叫著。所有人都嚇得魂飛魄散,司機想要將猴子從車上甩出去,就連續打了幾下方向盤,卻一不小心開出了公路,整輛車都翻到了樹林裡———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在千鈞一髮的關頭,我身邊的車窗玻璃被撞碎了。加上我的體形很小,才從破碎的車窗中逃出來。而其他人都被座位卡住了。當我爬到公路上求救時,那輛旅遊中巴就在森林裡爆炸了———那真是一場噩夢,除了我死裡逃生以外,其他十三個人都死在了車裡。”“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是一隻猴子造成的。”春雨想,原來動物間的母子親情,也是與人類是相通的,而動物的復仇往往比人類更加可怕。“但我並不恨那隻大猴子,因為我們吃了小猴子的腦子,犯下那麼大的罪行,它才會來為自己孩子報仇的。那次事件之後,大家都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我卻依然感到非常害怕。那隻黑夜裡吼叫的猴子,成為了我永遠的噩夢。已經兩年多過去了,我把那件事埋藏在心底,沒有告訴大學裡任何一個同學。”“既然如此,現在為什麼要說給我聽?”
許文雅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因為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我知道那隻大猴子並沒有死。所有吃過那隻猴腦的人,都必須要償命。就算我上次逃過了一劫,但它遲早都要來找我報仇的。最近這幾天,我已經看到那隻大猴子好幾次了,它吊在窗外對著我笑,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笑容。”“別胡思亂想了,猴子不可能跑到校園裡來的。”春雨覺得許文雅的思維又有些亂了。忽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