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異兒道:“不用客氣,助人乃快樂之本嘛。”
孫昂道:“請何兄弟上山一聚,咋樣?”
李闖立刻道:“這是當然要去的了。何兄弟,走吧。到我們的山寨裡看看。兄弟好好喝幾杯。”
何異兒欣然接受了邀請。臨行前,茶山坳村寨的男女老少全來歡送,很是熱鬧。到達松山營寨時,又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酒宴上,正喝得興起,一嘍羅推進一幫人,有五六個,衣著不俗,像一家子人。嘍羅報說“剛剛在山道上捉獲的。”孫昂哈哈大笑,道:“好!”嘍羅一抱拳,手起刀落,就將幾個男的殺了。
何異兒大驚。那嘍羅接著又殺了年少的,女的唯有姿色者不殺,其他人一個不留。乍然之間,聚義堂成了屠宰場。何異兒看著他們面不改色,談笑自如,忽然覺得很殘忍。不由忿然道:“他們只是一些富人,一些老弱婦孺,你們……”
李闖見何異兒一時接受不了,笑道:“兄弟,他們該死。富人地連阡陌,窮人地無立錐。富人日日錦衣玉食,窮人日日藜藿衣不敝體。窮人為什麼窮,富人為什麼富。富人就是欺壓窮人,敲骨吸髓,為富不仁,所以才富的。因此他們該死!”
何異兒氣憤道:“人有好壞之分,窮人不見得全是好人,沒有惡人。富人怎的全是惡人呢?!”
孫昂見何異兒動了真氣,連忙調和道:“何兄弟說的是,只是你有所不知。這一家子是我們這地有名的惡霸,劣跡昭彰。老百姓無不恨之入骨。今日殺之,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啊。”
何異兒將信將疑。
李闖聞言,明瞭孫昂的用意,儘管明知是胡謅的,還是附和道:“是啊,對惡人仁慈,就是對好人殘忍。我們今天不殺之,明日他們就會欺壓弄死一個好人。來,來,喝酒,喝酒!”
眾嘍羅把屍體搬走,清理了現場。何異兒本來心情極好,此時已沒有了情趣。酒闌席散後,何異兒就此告辭,李闖、孫昂苦留不住,只好相送。
一路上,李闖嘆息連連的道:“朝廷**無能,貪官汙吏橫行霸道,是英雄就得叱吒風雲,轟轟烈烈幹一番大事。兄弟,你有俠義之心,有慈悲之懷。若能一起嘯聚山林,救黎民於水火。這該有多好呢。”
何異兒道:“嘯聚山林,劫富濟貧,不是不可。只是不要忘了忠義二字。”
李闖、孫昂連連點頭。
何異兒慨然道:“歷古以來,官逼民反的例子不勝列舉,可是折騰折騰去,苦的還是黎民百姓。治標不治本。依我看,只有勸皇上整頓朝綱,嚴懲貪官,減輕賦稅,才是上上之策。”
李闖詫異道:“你想入仕為官?!”
何異兒道:“匡扶社稷也是我輩應該要做的,並不一定得造反。”
李闖見他心堅意決,也不好再勸。
孫昂顯得有些不悅,道:“人各有志,闖兄,我們就不要強留何兄弟了。”
李闖執著何異兒的手,真情的道:“兄弟,救命之恩,沒齒不忘。但願你我還有再見之日。”
何異兒笑道:“有緣自會有再見之日的。保重!就此別過。”
何異兒別過李闖孫昂,一路往北而行。
一日,何異兒正行走在林蔭麓道間,忽聽得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不由一愣。遁聲過去一瞧,只見一名年輕女子正揩著淚水,準備在一棵樹上上吊。
何異兒一驚,道聲不好,縱身過去,將其救下。
那女子年紀不大,青絲散亂,模樣悽切。她眼含珠淚的看著何異兒,道:“你不用救我,讓我死了吧。”
何異兒道:“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非得自尋短見?!”
那女子沉默不語,只是流淚。
何異兒又道:“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那女子還是不說話。
何異兒見她如此,也便不再說什麼。
那女子見何異兒一時未有走意,不由道:“你怎麼還不走?”
何異兒笑道:“我走了,你還會自尋短見嗎?”
那女子不言,眼中的淚卻禁不住簌簌落下。
何異兒道:“有什麼困難事,你告訴我,我興許能幫你。”
那女子見何異兒不像壞人,遂一邊拭淚,一邊告訴了她的不幸。
原來,她姓費,名貴貞,就住在不遠的桃花村,與爹孃相依為命。十二歲那年爹爹病逝,她就賣身葬父去了本村劉春生家當丫環。這個劉春生為人刻薄,也較好色。四年來,他見費貴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