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擔心地問道。
“我去治治病。”楊億扔下一句話,起身跳下了車。
黎叔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透過風簾,看著楊億下了車並朝人堆裡擠了進去。
楊億從人群了擠了進去,就見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穿著一件洋藍大呢面馬掛、露出松花綠花邊鑲滾大褂的黑胖子手掐腰站在一個類似拴馬石的石墩上,正用戴著赤金桶箍式戒指的香腸手指戳點著在石墩下跪成一排的一名老者、一名老嫗和一名年逾四旬的中年婦女口沫橫飛地破口大罵。
旁邊,四名一臉橫肉、一身短打打扮的漢子正摁著一名臉上有傷、淚痕滿面、身上還五花大綁的少年,面帶冷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聽了圍觀的百姓的小聲議論,楊億很快就聽明白了,站在石墩上的那個土豪就是盛候達,跪著的,就是被抓丁的少年的爺爺、奶奶和母親,而且那少年是遺腹子,父親早死,一家人就守著這麼一個命根子,如今還被公報私仇的盛候達抓去當鄉勇。
看著那年邁的老者一臉鮮血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頭哀求盛候達放過自己的孫子,楊億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地上老者的容貌逐漸變為了自己的爺爺,也許是因為自己此時處於與家人失聯且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的特殊環境,導致楊億撕心裂肺地想念自己的家人,因而,當看到地上那老者與自己的爺爺相仿之後,楊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走到那站在石墩上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盛候達面前,張嘴就是一句:“別尼瑪逼逼了,下來下來,我有話問你。”
那盛候達仗著自己弟弟的勢力,在滄州城一向是飛揚跋扈慣了的,今天冷不丁冒出一打扮的怪里怪氣的小道士,一張嘴說話還挺橫,不由一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盛候達很快就緩過神兒來,跳下石墩,仰臉朝天地乜斜著楊億,冷笑道:“你個有爹生沒娘教的王八蛋,本老爺在此辦理軍務,你竟然敢大呼小叫,來人,將這賊骨頭給我綁了,我要…..”
“啪”,盛候達話還沒說完,楊億就很冷地笑著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那聲音那叫一個脆。
盛候達這回是真愣了,他就是將腦袋裡的腦漿想成豆漿,也萬萬沒想到這個一身破衣的小道士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扇他的大嘴巴子,但更讓盛候達沒想到的是,楊億並沒有停手,而是抬起手,再次露出很冷的笑,然後,又是“啪”的一聲,第二個大嘴巴子又端端正正地呼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次,楊億是卯足了勁兒,一巴掌過去,盛候達的鼻血都下來了。
盛候達一捂臉,見手裡全是血,眼珠子都紅了,他哪吃過這個虧啊,尖著嗓子喊那幾名打手過來弄死這膽大包天的小道士。
那四名打手一見自己的主子吃了虧,扔下那少年,然後從身後抽出鐵尺就圍了過來。
楊億被圍在中心,卻一點都不慌張,只是冷冷地用眼神將那四名打手挨個看了一遍,然後很輕蔑地搖了搖右手食指,道:“打你們,我都不用刀。”
楊億從骨子裡流露出的那種輕視與不屑,激怒了那四名打手,胡亂嚷嚷著,就跟一群奪食的鬣狗似的,朝楊億撲了過來。
楊億眼睛盯著衝在最前面的那名打手,一個滑步近到那打手面前,左腳插在那打手的兩腿中間,佔據中門,防止那打手起腿攻擊自己,旋即用右手一按那打手舉著鐵尺要砸向自己頭部的右手,右肘部順勢自下而上撞向那打手的下巴,就一下,那打手連一聲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身子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這時,其餘三名打手從三個方向朝楊億撲了過來,楊億左手一搭那倒下去的打手的右肩,右腿略微回收,隨即一個後踹,正中從背後衝過來的一名打手的胸口,那打手的來勢很猛,等於是撞上了楊億的那一腳,楊億的一蹬之力再加上那打手衝力受阻形成的反作用力,力道之大可想而知——就見那打手在吐出一口鮮血後,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