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鬧得是焦頭爛額了,可加碰上這麼一可以排憂解難的主兒,當然是言聽計從了,於是,王耕雨當即拿出五十兩銀子做定金,央求那陰陽先生務必為他們找到合適的配陰婚的女子,至於錢財方面不是問題。
得了王耕雨這話,那陰陽先生也知道已經滲透得差不多了,可以下網了,就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說是儘快給他們回信。
那陰陽先生走後,一連數月沒有訊息,就在王耕雨連同村民們都以為被騙了的時候,那陰陽先生突然現身大王莊,說是最近接連打仗,附近的百姓大都往臨近的直隸或豫、皖等省份逃難,適齡女子著實難找,但在她他一番苦尋之下,還真就找到了一個新近病死的女孩子,巧的是那家人正苦於無錢逃難,遂同意了將自家的女孩子屍體送與王耕雨的兒子配陰婚,條件自然是要一大筆錢財。
王耕雨當即一口應承了下來,那陰陽先生倒也不含糊,時隔三天,真的帶著一具棺材來到了大王莊,車後還跟著三五個據說是死者家的親屬。
按照約定,王耕雨給了那死者家屬一千兩白銀,給了陰陽先生二百兩白銀,並央求那陰陽先生操持自己兒子的陰婚。
那陰陽先生本不想答應,但當聽到王耕雨又許以五十兩銀子的謝禮後,這才答應下來。
書說簡短,在那陰陽先生的操持下,在眾村民的幫襯下,王耕雨用了三天的時間,先後完成了為那死去的女孩子起棺、屍體淨身及與王耕雨的兒子補辦冥婚婚禮及併骨(合葬在一個棺材裡)等一應程式。
尤其是將女子與自己的兒子合葬那天,剛將棺材放進前幾天剛挖開的葬坑裡,還未及培土,羽毛般的雪片就夾雜著雨點傾瀉而下,讓王耕雨和微觀的村民們著實是鬆了一口氣,禁不住都歡呼起來,那場景,看著那像是在下葬,倒像是在慶祝。
而葬禮上唯一出現的一點意外,就是那陰陽先生在將裝有女子和王耕雨兒子的屍骨的棺材放進土裡後,讓村民們往棺材上撒了足足三口袋的糯米,還淋上了白公雞的鮮血,說是此舉可以為大王莊爙災祈福。
下葬後的當晚,出於對那陰陽先生的感激,以及對於莊裡村民的歉疚,王耕雨在莊裡土地廟大擺筵席答謝大家。
期間,那女方家的親屬在吃過酒飯之後,不顧天黑路滑,執意要走,王耕雨見苦留不住,只得安排兩名下人套車送他們離開。而那陰陽先生因已喝得爛醉如泥,無法行走,已被扶到客房裡去休息了。
就在全體村民酒正半酣之時,先前被派去送那女方親屬的家人們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一進土地廟,那兩個下人就靠在牆壁上,口吐白沫,手足亂顫,眼中滿是驚恐之極的神色,直到眾人又是灌酒又是揉胸,好半響,那兩名下人才緩過氣兒來,說出了一番令在場的村民們大驚失色的話來。
原來,這兩名下人在駕車將那女子的親屬送往莊外時,途徑他們走到莊口那杆旗杆,月色中,就見一紅衣女子飄在半空中,一雙留著鮮血的眼睛如錐子般怒視著車上的那幾名死去女子的親屬,而那些親屬們在看到那紅衣女子後,竟然像是見到了恐怖以極的怪物,當場嚇得屎尿齊流,滾落下車後是四散而逃,連車上放著的銀子都顧不上拿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那兩名家丁是猝不及防,他們本就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莊戶人家子弟,一見那紅衣女子飄忽不定如鬼魅的造型,本就嚇得腿肚子轉筋了,再看清楚那女子七竅流血的面部表情,當時就一聲慘叫,快被嚇瘋了。
好在那紅衣女子的目標並不是他們倆,而是那四散而逃的所謂死去女子的親屬們,就見那紅衣女子追上那些逃跑的人後,無一例外地用自己那長長的指甲將他們逐個掐死,死者也是四孔流血,舌頭耷拉在嘴外,死狀極慘。
但最讓那些村民們驚恐不安、甚至都有膽小的村民當場將吃下去的酒菜吐出來的,還是那兩名家丁最後吐出的幾個字,他們說的是:“那紅衣女子,就是剛剛下葬的那名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