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擱置一旁,但說黎叔兒、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在朱錫餛的軍帳裡枯坐至接近中午時分,一直懨懨欲睡的黎叔兒驟然睜開雙眼,看向正埋頭處理軍務的朱錫餛:“軍帥,時辰已到,咱們可以開始了嗎?”
“誒?”朱錫餛抬起頭,看向黎叔兒,見黎叔兒擺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勾起了心中的火氣,便冷森森地笑道:“當然可以了,早驗證了,也可以早些送你這妖道上路!”
黎叔兒也不與那朱錫餛做口舌之爭,只是從讓那朱錫餛派親兵取來淨水、硃砂,而後就用那朱錫餛案上的筆墨硯臺,將硃砂倒入硯臺中,再咬破食指,將指血滴入混合了硃砂的墨汁中,隨即掏出一張空白的黃裱紙,用筆飽蘸了硃砂,在紙上筆走游龍,畫了一道符。
畫好後,黎叔兒取來裝有清水的瓷碗,手一晃,手指夾著的那符紙便著了起來,頃刻即化為灰燼並落入清水中。可奇怪的是,那紙灰落入水中之後,整碗水兒霎時變為碧綠顏色,恍如翡翠。
“軍帥莫疑惑,只要喝下一口這符水,便可開了陰陽眼,見到那些鬼魂了。”黎叔兒將那碗符水遞與朱錫餛,說道。
朱錫餛正猶豫接是不接,就見一直隨侍左右的幕僚搶先接過了符水,喝了一口。
片刻,那幕僚見自己身體並無什麼異常,不由得看著黎叔兒譏笑道:“你們這些妖人慣以這等虛張聲勢、故弄玄虛的手段來蠱惑世人,如今我已喝了你的符水,你所稱的鬼魂呢,怎地不讓他們出來見見鄙人,也好讓鄙人見識一下你那降妖伏魔的手段啊?”
黎叔兒笑而不語,只是將那喋喋不休的幕僚領到軍帳門前,伸手一掀開那呢子的門幔,那幕僚純心讓黎叔兒出醜,就故意做出驚恐至極的樣子看向外面,正當那幕僚要大大地羞辱黎叔兒一番的時候,他突然不說話了,瘦弱的身子亦開始抖得如雨中的枯葉,看得那朱錫餛很是納悶,遂朝其喊道:“鐵先生,你可看到了什麼,只管說來,本帥與你做主!”
“軍、軍、軍帥,”聽見了朱錫餛的問話,那幕僚勉強轉過身子,面色青白無血,一雙眼袋都耷拉了下來的失神的眼睛看向朱錫餛,語帶哭腔地說道:“真、真的有許多的鬼魂在外面啊……”
見那先前還趾高氣昂的幕僚突兀間就變成了差點尿褲子的慫樣,別說那朱錫餛是大惑不解,就連楊億、魏二苟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於是都擠到那軍帳前,看向外面,只見很多計程車兵正在巡邏或忙碌這著,並無什麼異常。
“喝口符水,叔兒也讓你們開開眼,呵呵”黎叔兒見楊億他們倆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笑道。
一見自己的幕僚並無什麼中毒的跡象,加之黎叔兒還讓楊億和魏二苟也喝符水,那朱錫餛自然也就放了心,便老實不客氣地端起碗,咕嚕一口,灌下一大口碧綠的符水。
那朱錫餛喝下符水後,就感覺兩肩和頂心一涼,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透心寒,就像是自己在三九天喝下了一口冰水一般,但很快身體就恢復了正常,眼睛似乎也照以往明亮了許多。
朱錫餛走到軍帳的門幔前,定睛往外一看,先是眼前一花,感覺每個士兵都是重影,俄頃,重影消失了,赫然看到那些士兵的背上,都揹著一個面色慘白如雪、兩眼血紅如胭脂、身體呈黑色半透明狀的人形,那些人形見朱錫餛看向自己,竟然齊齊地向朱錫餛露出陰森的笑容。
“啊……”見此詭異絕倫的景象,繞是那朱錫餛行伍出身,殺人如麻,也不免被嚇了一跳,失口喊出聲來。
那些人形見朱錫餛驚慌失措的樣子,又是陰森森地一笑,不再理睬他,而是繼續用那滿是黑色尖利牙齒的嘴去吹向附體計程車兵的兩肩或頭頂。
這時,朱錫餛才注意到,那些士兵的兩肩和頭頂頂心處,依次有三股橘紅色的火焰正在燃燒,但隨著那些人形一口口地吹去,那三股火苗的顏色逐漸轉為黃色,而那些士兵臉上也顯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些還開始咳嗽嘔吐起來,特別是那些看起來身子不是很強壯的兵士,眉心竟然都出現了好似倒三角的黑色印痕。
“這、這到底是什麼幻術,你卻拿來哄騙與我,還不從實招來?”朱錫餛完全被這種顛覆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的景象所震驚了,看向黎叔兒,色厲內荏地喝道。
“黎叔兒見喝下符水後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但卻並沒有像朱錫餛那樣舉止失措的楊億和魏二苟,讚許地一笑,然後才對朱錫餛說道:“軍帥,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這個混沌世界就分為了神、人、鬼三界,清者為神界,濁者為人界,陰寒煉獄才是鬼界,兒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