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這一切,天已經亮了,黎叔兒將屋裡的一切掩蓋好,如無其事地帶著楊億、魏二苟出去,再喊上桃木妖,一起去吃早餐。
吃罷飯,朱錫堒自有軍務要忙,黎叔兒也不挽留,暗中打發楊億和魏二苟出去尋找銅公雞。
出了衙門,楊億和魏二苟在街上轉悠了半天,這石馬鋪城裡地獄不大,有數的幾家古玩店都去了,這兵荒馬亂的,不管是大富人家還是尋常百姓,有銀子都帶在身上留著防災逃難之用,因而那幾家古玩店是門可羅雀,裡面空空如也的貨架上也是積滿灰塵,幾個看鋪子的老者昏昏欲睡地看著進來的楊億和魏二苟,是一問三不知。
大感失望地楊億和魏二苟從最後一家古玩店出來,茫然地站在街頭,不知道還要去哪裡尋找銅公雞。忽然,楊億和魏二苟見前面一民宅前面人聲鼎沸,鬧鬧嚷嚷的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加腳下不由自主地向那裡走了過去。
近前之後,才發現竟然是之前他們救助過的那名老者,正扶著自己孫女的屍體在院落裡哭天搶地,看得人心生不忍,也陪著那老者落淚。
一見認識那老者,楊億和魏二苟忍不住走到那老者跟前,先是看了一下那女孩的屍體,發現那女孩面色青紫,嘴唇烏青,纖細的脖頸上滿是紅色的傷痕,看樣子像是被掐死的。
“老丈,不是讓你們去投奔親屬嗎,怎麼還沒走?這,又是怎麼回事?”楊億出於職業的敏感,一看那女孩屍體表面的傷痕,基本上可以斷定女孩是被人扼住頸部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遂蹲下去,看著那老者問道。
那老者見有人詢問,抬起淚眼,一看是昨日仗義出手救助自己的兩位恩公,登時趴伏在地上,是嚎啕大哭起來。
哭了半響,那老者才止住悲聲,向楊億和魏二苟講出了家裡發生的變故。原來,昨晚回到家中後,他同孫女收拾完家裡不多的衣物,因晚上太平軍實行宵禁,無法出城,本想歇息一晚,明日再出城去投奔親友。
是夜,故土難離的老者難以入眠,就在房廳裡孤燈枯坐,夜半時分,就在老者迷迷糊糊、將睡未睡的之時,就聽見孫女的房間裡傳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起初,老者還以為是孫女累了,在說夢話,可過了一會兒,見孫女的囈語非但沒有停止,反倒發出了越來越沉重的喘息聲,心知不對,過去一看,赫然看到孫女面色發青地癱軟在床上,手腳還不停地抽搐,這才驚慌失措地大聲呼救起來,周圍的鄰居聞聲趕了過來,又有人去請郎中,可當郎中趕到以後,一個鮮活的生命卻已是零落風塵,化為了一縷寒風中的清魂飄然而逝。
聽完了那老者的講述,楊億和魏二苟又仔細檢視了一下那女孩頸部的傷痕,赫然發現那些類似手指留下的掐痕很是細小,絕對不似成人的手掌所形成的,更像是兒童或侏儒的手掌形成的,而且每一道掐痕上都沾有黑色的泥炭,令人匪夷所思。
楊億和魏二苟丟下老者,又進到那女孩生前所住的房間裡看了一下現場,只見那屋子裡靠近東南牆壁放有一張硃紅色的木床,上面裝飾有布幔,床上凌亂地堆著一床薄薄的被子。
環顧四周,整間屋子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通往房廳的木門,外人如果不經過房廳,是絕對無法進入到女孩的閨房裡的。
看了一圈現場的建築結構,楊億覺得唯一害死女孩的可能就是兇手透過主房門,偷偷溜入住宅內,再經過房廳進到女孩的閨房,實施了殺人的罪惡行徑。
可是,那老者整夜枯坐在房廳,即便是兇手趁老者睡著的時候進入女孩的閨房(這其中還有一個難點,就是主房門就在房廳裡,兇手是如何判斷出老者已迷糊著了,才會將潛入室內的時間拿捏得如此精確?),按照老者的描述,他第二次聽到孫女的呻吟聲後,就進去檢視,發現孫女已經癱軟在床上了,說明兇手已經做完案逃離了。可據老者的回憶,他孫女兩次發出聲聲音相距時間很短,自己為著擔心孫女。期間一直未入睡,那麼,兇手是如何從他眼皮底下溜走的呢,抑或是當時藏在了現場的某個角落,後當鄰居過來幫忙的時候,才趁亂溜掉的?
想到這裡,楊億再次打量了一下現場,發現在那逼仄的房間裡,除了一張低矮德根本無法藏人的木床以外,就是一個朱漆斑駁的梳妝檯,根本沒有可供人藏身的地方,可那兇手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奇消失的呢?
“這裡會不會有地道啊?”聽楊億向他說出的心裡的疑問,魏二苟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對呀,這還真疏忽了。”楊億一拍腦門子,想起了盧景天設定在主臥室下面的那座通往古墓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