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搭住那女子的腳踝後,未能抓緊,只是將她套在腳踝上的一個金色的腳鈴掛了下來。
那女子一個倒翻,落在地上後,一雙美目似嗔含怒地看著楊億,珠淚瑩瑩地罵道:“你怎敢如此輕薄於我,還傷了我的小白,我殺、殺了你們!”
那女子雖然嘴上說得厲害,但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淌,且走到那已經是遍體鱗傷的白蛇身邊,很是心碎心疼地輕撫著白蛇身上的傷口,氣惱傷心的神情完全是一個受了欺負的鄰家小女孩。
見此情形,魏二苟和楊億全然沒了先前那股火氣,倆人訕訕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那輕聲啜泣的女孩,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去安慰於她。
呆了一會兒,楊億撿起那小巧的戰靴和遺落在草間的腳鈴,紅著一張老臉走過去,蹲在仍哀哀哭泣的女孩身邊,囁嚅了一下,說道:“老妹啊,老妹,哥錯了還不行嗎,那啥,你先把靴子穿上,地上涼,別得病了啥的,聽話啊,呵呵”
一見楊億一臉諂笑地蹲在自己身邊,低聲下氣地給自己送靴子,那女孩也自是心軟了,但嘴上尤自不肯承認,悻悻地將那靴子奪過,套在腳上,卻沒有理會楊億手裡的腳鈴。
楊億正要說你看你這孩子,毛了三光的,還有腳鈴沒戴上呢,正要說的工夫,就聽見林間傳來一聲蒼老而威嚴的咳嗽之聲,那聲咳嗽與其說是身體有恙,倒不如說是一種權威和身份的體現,與那欽差出巡要鳴鑼開道、放銃耀威同理。
聽到那聲咳嗽,那女孩嬌嗔地瞪了楊億一眼,幾步跑到那林前,不消幾秒,就見柳若雪攙扶著一位約有百餘歲年紀、高鼻方瞳、白鬚盈尺、足下氈鞋、身穿古銅厚絮道袍、手執古藤藜杖、像個神仙模樣的老丈,緩步從林間走了出來。
一見那老丈出來,那女孩撲進老丈懷裡,指著楊億和魏二苟喊道:“老祖宗,他們欺負我,還打傷了小白,你一定不能放過他們才是……”
一見人家大人來了,楊億趕緊將手裡舉著的腳鈴藏在身後,怕讓那看著就讓人肅然起敬的老丈起了疑心,還以為自己輕薄了人家女孩,那可真就解釋不清了。
且說那老丈憐愛地撫了撫那女孩的秀髮,將她交予柳若雪牽著,自己則走到那奄奄一息的白蛇跟前,看了一下傷口,有些惻然地看向一旁正又驚又喜地看著柳若雪傻笑的魏二苟問道:“這可是爾的傑作乎?”
“啊?啊,那啥,我下手重了,其實也是無心的,就是這之間吧,好像有些誤會是吧……嘿嘿”魏二苟一見柳若雪攙著那老丈出來,還一個勁給自己使眼色,就知道這老丈、小女孩和白蛇對他們一定是無惡意,再一看自己把人家那寵物白蛇打成那逼樣,心裡也發虛了,故而嘴上強笑著解釋道。
“爾心情如此狠辣浮躁,如何能靜心養氣、修得道法,誒?”那老丈皓眉一揚,兩道如炬的目光刺向魏二苟,讓他心中一震,有種要哭的感覺。
“您是我爺爺,是我一個人的親爺爺,我錯了還不行嘛,我真錯了……”魏二苟一看那老丈的威儀之勢,知道就算自己和楊億捆一塊,肯定也幹不過人家,再說確實是自己理虧,不問青紅皂白就痛下殺手,所以趕緊服軟說好話。
“呸,不要臉,誰你你爺爺,不知羞!”那女孩恨死了打傷白蛇的魏二苟,睥睨著他冷斥道。
“凌萱不得無禮!”老丈看了那叫凌萱的女孩一眼,凌萱咕嘟著櫻桃小嘴,不再理睬魏二苟,但卻有意無意地瞟了楊億一眼,似有深意。
楊億有些窘迫,隨即就感到暗自好笑,心說你丫還真是是老孔雀開屏,真拿自己當處處留情的唐明皇和楚香帥了啊?
撂下這些不提,那老丈檢視了一下白蛇的傷勢,從懷裡掏出一個火紅的丹藥喂那白蛇吞下,不一會兒,那白蛇一個翻滾,就完好如初了,身子一弓,從體內彈射出數把飛劍,錚然有聲地刺在那些鄰近的古木上。
“這是爾的傑作?”那老丈看了一眼那些在古木上重新化為火焰並燃燒起來的飛劍,轉向楊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