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億和魏二苟的臉上下意識地浮現出了輕蔑的神色,黎叔兒不易察覺地一笑,知道這兩個小子別看平時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但內心的是非觀卻是涇渭分明,這亦是道門裡最為看重的能守住一片本心,看來,這兩塊璞玉果然是千年難遇的修道奇才,自己自當是竭盡全力,將他們培養成才,去對抗那些在陽世裡的氣焰囂張、權勢熏天的強力部門,使三界的秩序不至於被他們的野心攪得天翻地覆。
只是,自己滯留這清朝已經數十載,每日都要小心提防那面派人來暗殺自己,但在如何制止那些人繼續破壞這三界的平衡方面,卻是進展甚微,而今,自己帶著這兩個既是入室弟子,又是關門弟子的愣頭青打打殺殺,為的就是歷練他們的心智與膽識,只是,即便他們日後有了自己這般的修為,卻不知能否象自己這樣,甘心留在一個原本不屬於他的時代,為了一種看似虛無縹緲的理想或責任而搭上自己的所有時光,直到生命的盡頭呢?
見黎叔兒面部表情患得患失,變幻的就跟那股市似的,讓人目不暇給,楊億有些擔心地碰了碰黎叔兒,問道:“叔兒,您這是怎麼了,要是累了就去睡一會兒吧。”
“誒誒,”黎叔兒一愣,方知自己陷入沉思之中難以自拔,遂解頤一笑道:“不妨事,叔兒就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兒,嗯,咱們剛才說到那裡了?對,鍾馗,叔兒之所以要用鍾馗做最為關鍵的鎮臺,其目的,就是要利用鍾馗說代表的冥府的正統勢力,對那些陰兵試壓,畢竟那些陰兵就算是再桀驁不馴,諒也不敢公然和整個冥府作對,只要從氣勢上壓住它們,使之氣沮,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了,這叫柴刀砍竹子,劈開了第一節,剩下的就好辦了,呵呵”
說完,黎叔兒略顯疲憊地起身,讓朱錫餛傳令,找來幾隊身體強狀、尚未被那些陰兵附體計程車兵當力工,黎叔兒要在兵營內夯土為臺,建那鬼驚神懼的鏨龍陣。
朱錫餛站在軍帳門口,朝一隊巡營的兵士發號施令,命他們速去將戰鬥力最強的山字營、彪字營、霆字營的弟兄們喊來。
果然是軍令如山,不一刻,就見近千號虎彪彪、氣昂昂的兵士整齊地站在了軍帳前的校兵場上,雖是人數眾多,卻一個個鴉雀無聲,看得出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
朱錫餛神態恭謹地陪著黎叔兒走上點將臺,下面黑壓壓計程車兵面露驚奇地看著貌不驚人的黎叔兒,不知道眼前這個猥瑣的老頭子是何方神聖,能讓軍帥如此敬為上賓,莫不是這老頭子是軍帥失散了多年的親爹?
且不說底下兵士們的胡亂猜測,就見黎叔兒氣定神閒地朝那臺下看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對朱錫餛說道:“軍帥,這些兵士當真都是虎狼之師,一個個殺氣逼人,尚未被些陰兵附體,這樣,一會兒我畫張圖,讓我的兩個徒弟指揮他們去築土臺,你看可好?”
“一切聽憑老神仙差遣。”朱錫餛朝黎叔兒施了一禮,含笑答道。
當下,黎叔兒也不謙讓,回到朱錫餛的軍帳裡,掏出那面刻有天干地支的銅鏡,在軍帳裡是走來走去,手裡還在掐算著什麼。
如此走了一會兒,黎叔兒才放下銅鏡,想了一下,就在一張紙上畫下許多彎彎曲曲的線條,並在那些線條中間畫上了九個代表鎮臺的梯形,想必就是代表“鑑臨臺”、“定落臺”、“星吮臺”、“坤殂臺”、“真仙台”、“合仗臺”、“空榻臺”、“空虡臺”、“燧門臺”九臺了。
畫完了,黎叔兒將那圖又謄了一張,分別交與楊億和魏二苟,說道:“這兩張圖,乃是建造這“鏨龍陣”的九臺的方位,方才叔兒用羅盤將這處營地檢視了一番,次處營地風水極是詭異,乃是俗稱五不葬的一塊死地,難怪那些陰兵會在此興風作浪,死而不僵!”
見不僅楊億、魏二苟、朱錫餛對於這五不葬是一頭霧水,就連桃木妖亦是費解地看向自己,黎叔兒苦笑了一下,解釋到,所謂五不葬,亦稱五害,在風水學上,是指五類生氣不聚、彝事不利的山巒即童、斷、石、獨、過也。
拋開那風水先生故弄玄虛、佶屈聱牙的表述,直白地講,童、斷、石、獨、過,就是童山、斷山、石山、獨山、過山。
童山,土色焦枯,草木不生,山岺光禿之山。風水家謂山色光潤,草木茂盛者,陰陽沖和,生氣發生之徵,今脈渴乃土枯,故其山童然,是無生氣之地,故不可葬。
斷山,非言星峰剝換跌斷,而指山勢橫斷。生氣以土脈而行,脈勢一斷,則生氣隔斷,故不可葬。
石山不可葬者,非謂山不可有石,乃言結穴之地,不可峞巖崢嶸,怪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