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究竟得了種什麼樣的病?常無意沒有問。他終於轉過身,慢慢地走回聲,小馬和張聾子正在等著他。
小馬道:“你看出了她們的劍法沒有?”
常無意閉著嘴。
小馬道:“我也看不出。”
他在苦笑:“這樣的劍法我非但看不出,我簡直連看都未看過。”
張聾子道:“那不是武當劍法。”
小馬道:“當然不是。”
張聾子道:“也不是點蒼、崑崙、南海、黃山的。”
小馬道:“廢話。”
這的確是廢話。武林中七大劍派的劍法,他們絕對一眼就看得出來。
張聾子卻道:‘這不是廢話。”
小馬道:“哦?”
張聾子道:“連我們都沒有看見過的劍法,別人大概都未曾看過。”
小馬道:“嗯。”
張聾子道:“所以這種劍法也許根本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小馬在聽,常無意也在聽。
張聾子又道:“可是看這種劍法的辛辣老到,必定已存在了很久。”
小馬道:“有理。”
張聾子道:“傳授她們這種劍法的人,當然也是位絕頂的高手。”
小馬道:“一定是。”
張聾子道:“從未出現過江湖的絕頂高手有幾個?”
小馬道:“不多。”
張聾子道:“所以我們若是仔細想想,一定能想得出來的。”
藍蘭又進了轎子,老皮、香香和那兩個小姑娘都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告近他們。可是他們的聲音還是很低。
張聾子的聲音壓得更低,道:“那柄奪命針也絕不是老皮發出來的。”
小馬同意。
張聾子道:“你那位藍姑娘故意說是他,只因為她知道老皮一定會順水推舟,承認下來?”
小馬笑道:“這種好事他當然不會拒絕.否則就算真是他乾的,他也會死不認帳。”
張聾子道:“暗器若不是老皮發的,那麼是誰呢?”
小馬故意不開口,等他自己說下去。
張聾子道:“藍始娘為什麼要把這事一定推到他身上,而且還送他一朵至少要值好幾百兩銀子的珠花?”
小馬道:“不止幾百兩,至少二、三千。”
張聾子道:“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是不是她眼睛有毛病?看錯了人?”
小馬道:“我保證她的眼睛連半點毛病都沒有。”
張聾子吐出口氣,道:“那麼這件事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小馬道:“你說。”
張聾子道:“暗器根本就是她自己發出的,可是她不願別人知道她是位高手,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藏,就只有把這筆帳推在老皮身上。”
小馬道:“有理。”
張聾子道:“傳授那姐妹兩人劍法的,很可能也是她。”
小馬道:“很可能。”
張聾子道:“她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行藏?會武功又不是丟人犯法的事。”
小馬看著他,過了很久.才悠然道:“我也想問一件事。”
張聾子在看著他的嘴。
小馬道:“她做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聾子—句話都沒有說,掉頭就頭,小馬卻回頭看著常無意。
常無意臉上全沒表情,只說了一個字:“走!”
(四)
夜色已深。
山路也漸漸崎嶇.驢子已走不上來。
香香和曾珍姐妹始終跟著病人的轎子走,老皮總是在她們的前後左右打轉,好象很想找機會願她們搭訕搭訕。其實老皮並不能算是個色中的惡鬼,他最多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色鬼而已。
小馬並不是沒有想到藍蘭。藍蘭做的事雖然跟張聾子沒關係,跟他卻多多少少總有點關係。
——藍蘭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武功?
一一她弟弟究竟得了什麼樣的怪病?為什麼只有一個人能醫?
——她弟弟是個什麼人?為什麼一直都不肯露面?
他沒有想下去,因為他忽然看見三個人從前面的路上走過來。
夜色雖已深,可是月已將圓了,在月色下他還是看得很清楚。
三個人是二女一男。男的是赤足穿著雙草鞋,頭髮亂得象雞窩,遠遠就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汗臭氣。據小馬判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