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歸海莫湛身體剛落定,顧不得起身便焦急問著被抱在懷中的覓塵。
他的問詢聲交織著柳雪笑的尖叫聲衝入耳中,覓塵心跳驟然一亂,睜開眼撞對上歸海莫湛滿是焦慮和擔憂的雙眸,她的心一酸,垂眸推開他,匆匆便再次向屋中跑去。
歸海莫湛恍然閉目,耳中不斷傳來柳雪笑痛苦的呼聲,他竟渾身失力,扭頭間覓塵身影一閃已是消失在了眼前。他苦苦一笑,兀自閉上了雙眸,片刻才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袁緋見歸海莫湛面容暗淡,眉宇緊蹙,望向他垂在身側的手,上面竟是青紫一片。
他剛才分明看到王爺為了不讓郡主摔倒,將身體甩出,狠狠砸在了石階上,想來王爺的腰背傷得更重。
袁緋嘆息一聲,回頭吩咐:“去取跌打藥膏。”
歸海莫湛卻輕輕擺手,滿面疲倦,嘆息一聲道:“無礙,去兵部喚幾位大人到書房議事。”
袁緋微微蹙眉,終是領命而去,待走至月門回頭看去,只見歸海莫湛低著頭,面容隱在陰影中,身影卻是說不出的蕭索。
***
覓塵從內室出來天已是黑透,她扶著碧草的手,一面交代著需要注意的事,一面輕揉著突突直跳的額際。
內室中隱約傳來嬰孩的啼哭聲,她唇角浮起淡笑,幸不辱命,還好母子平安。
到了外堂,袁緋跨步迎上,眸中略有探尋,覓塵一愣,腳步頓在原處。
“王爺呢?”
“王爺和眾位將軍在書房議事,讓屬下候在此,夫人可還平安?”
覓塵微微側頭,餘光掃向內室,那裡柳姐姐還巴巴等著他,可他……到底是多情總被無情傷。
“母子平安。”
“屬下這就告知王爺去。”袁緋面上一喜,轉身便要向外走。
“等等!”覓塵喚住袁緋。
“你讓別人去吧,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袁緋一愣,點頭出房吩咐了幾句。回頭卻見覓塵站在屋簷下,正扶著欄杆閉目休息,樣子似是極為疲倦。他微微猶豫下,這才邁步走近,輕聲喚了一聲郡主。
覓塵微微睜開眼睛,側頭問道:“你可知道今日是怎麼一回事?柳姐姐是怎麼動了胎氣的?為什麼腹部有塊紫青?”
袁緋蹙眉不語,見覓塵回頭望過來,才開口道:“其實屬下也不太清楚。當時屬下站在院門,不知為何王爺匆匆回了書房,面色很是不好,進了房便將門關的死死。屬下心中擔憂,但也不敢靠近。後來夫人便來了,屬下心想讓夫人陪王爺說說話,興許王爺便好了,所以就沒有攔。哪知道夫人剛推開門,王爺就執了茶盞出來,剛巧便砸在夫人身上。王爺不察是夫人,無意中那茶盞上灌有內力,夫人當即便倒在了房外。後來的事情郡主都看到了。自王爺接到聖旨,要領兵出征,心情就一直很好,屬下也不知道今日是為何……”
覓塵身體一僵,心口泛起一絲絲隱痛,讓她幾欲跌倒,她閉目良久,這才鬆開扶著欄杆的手。
“碧草會留下來照看,我告辭了。”
她說罷便快步向外走,只覺頭昏昏沉沉,一日一夜來的不眠不休引起巨大的疲憊驟然襲來,她身體一晃,腳下一軟,便暈倒在地。
隱約中聽到袁緋焦急的喚聲,可眼皮竟似有千萬斤重,怎麼也睜不開,整個人頓時便陷入了黑沉。
***
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覓塵緩緩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青色的紗幔,帳頂懸著一雙精緻的鏤空鎏金薰香球,繚繞如煙傳來安身的藥物淡香,她撐著床榻起身,只覺手臂一陣痠痛無力,身體一晃,便又跌在了柔軟的床上。
四望之下,屋中處處別緻,床邊琉璃印花的高臺上盛著清水,其上浮著水仙,乾淨中透著貴氣。陽光自雕花的梨木窗投入,打在窗邊長案上的玉竹筆架上,照的玉色蒼翠,仿若透明。
這地方是陌生的……
覓塵伸手撫額,夢裡殘留的片段在腦中串花過柳。莫燼的朗笑聲,自己嬌笑相依的模樣,柳姐姐端莊溫柔的笑容,最後都歸與歸海莫湛泛著楚痛的眼眸,僵直的肩膀、寂寥的身影,如同鋒利的尖刀在心臟處狠狠地劃過楚痛。
覓塵輕輕抬手,撫過面頰,恍惚中面上還殘留著那人撫摸的輕柔,絲絲憐惜,透過輕顫的手尖傳到她的心扉。雖是睜不開眼眸,卻能清晰看到他溫柔脈脈的眼眸。
覓塵嘆息一聲,撐起身體下床。
走出房門,眯眯眼,適應了外面明亮的光線,這才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