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那死屍錢蹲下,示意歸海莫燼將草裹掀開。
歸海莫燼將覓塵擋在身後,這才一把掀開了那草蓆。動作間帶起一陣輕風,一股腥臭撲面而來。
覓塵輕輕蹙眉,接著光線去看,微微一愣。那是個中年男子,露在外面的臉上,脖子,手上皆是膿包疹,幾乎沒有了完好的肌膚,有些膿包已經破裂,流出黃黃的膿液,散發著令人嘔吐的惡臭,看上去異常恐怖,噁心。
覓塵望了幾眼便示意歸海莫燼將草蓆蓋上,起身便往外走,正欲抬步跨出門檻,剛好百里螺從屋外慌慌張張進來,一下子便撞在了覓塵身上。
覓塵輕笑,見她扶著房門站定,這才道:“看來小姐還是不信在下懂醫。”
百里螺一愣,面上一紅退到院中讓覓塵二人出屋。
“公子誤會了,非是我不信公子,實是這瘟病太過可怕,我……”
覓塵見百里螺賣呆侷促,笑道:“在下陳清,這是家兄陳燼,小姐不必過於拘禮。”
百里螺迎上覓塵暖意融融的目光,面容一紅,心道原來他叫陳清。心中正忐忑是不是該將自己的名字告知,卻是歸海莫燼冷冷道。
“看過來,這下可以走了吧?”
覓塵只覺他的面色微沉,竟透著一絲不銳。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輕瞪,扭頭又看向百里螺。
“姑娘,這瘟疫很嚴重嗎?”
“不瞞陳……公子,這麻斑最早是在中明城發現的,已經有四五個月了。皇上甚為憂慮,還親自移駕出宮到疫區督導太醫診病,可疫病卻一直得不到控制。許是這小村子地勢開闊,疫病是前幾日才蔓延到這裡,這屋中的死者是第二個染病死去的。”
覓塵聽百里螺這般說詫異地望了一眼歸海莫燼,見他面容依舊不悅也不看自己,又看向百里螺:“這病病發時是不是會伴有頭疼,背痛,發冷,高熱。還會有噁心,嘔吐,便秘,失眠?病人身上先是出現少量皮疹,接著開始為紅色斑疹,而後變成丘疹,最後為孢疹?發病很急,多則七八天,少則二三天便可奪人性命?”
“是,是。陳公子以前看過這病?”百里螺聽覓塵說的分毫不差,不免一詫瞪大了眼睛。
覓塵輕笑,搖頭道:“不曾,不過在下倒是在醫術上看過這種病,天色不早了,姑娘還是早些回家吧,也免得家人擔心。我二人也要走了,多謝姑娘解惑。”
感受到身旁歸海莫燼越來越濃的不悅,覓塵趕忙說著,言罷拉著他便匆匆出了院子。
百里螺見二人去的匆忙,心中生出一絲失落來,卻是那小童歡呼一聲。
“終於可以回去嘍,餓死了。”
歸海莫燼和覓塵出了小院,他便抱起覓塵飛身坐上了馬背,一抖馬韁馳焰嘶鳴一聲向村外衝去。
覓塵詫異仰頭,望著夜幕下歸海莫燼微沉的面容眨巴著眼睛。
“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看也看了,問也問了,這下總該死心了吧?”歸海莫燼悶悶說著,暗歎懷中丫頭真是讓人無奈,竟沒看出方才那姑娘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嗎?
“燼,那個……那個疫病叫天花,我好像能治哦。”
第五卷 風起雲湧 第三十一章 藥谷
歸海莫燼和覓塵是在隔日清晨趕到玉嶺的。玉嶺以幽深秀麗、擅奇天下、峽神谷長、迂迴曲折而著稱。峽谷中雲雨之多、變化之頻、雲態之美、雨景之奇,令人歎為觀止。也正是這樣靈透的山谷才能生殖出奇花異草,靈木神藥。
山野谷下纏繞著一條綿綿不絕的羊腸崎嶇小道,登山尋谷,一路歸海莫燼拉著覓塵繞著山道向上攀爬。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難走。行到後來兩旁皆是滑坡,偏布荊棘。覓塵一度懷疑是他們找錯了路,然而山下卻是隻有那一條小道通達山間。
歸海莫燼倒是不急,悠哉悠哉地一路欣賞著風景,還戲言找錯路就當是遊玩。山路覓塵爬了一會便氣喘吁吁,被歸海莫燼負在背上。他的背寬厚而堅實,步履平穩而輕鬆,覓塵緊緊地抱著他,也不再擔心會認錯路,享受著這美好的一刻。
山中樹木茂密,雖是冬季但玉嶺卻已非常溫暖,徐徐地還有一些風,覓塵趴在歸海莫燼的背上扯東扯西,興致來時還唱一兩首山歌。只覺負著自己的男人如山一樣高大,回頭笑得比陽光還要耀眼。
午後兩人繞過一片濃密的叢林,眼前豁然開朗,似乎是到了峽谷入口。小溪蜿蜒,流水淙淙,覓塵只覺眼前之景,仿若夢中,散發著絕代名姝洗淨鉛華的風情,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