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面頰的淚水。
“那就好!”無極宮主開心地笑著,然後重新靠在青魔的肩頭,面頰微紅,“雲魄,你說過——先求道,再求我!還作數嗎?”
“當然!”青魔子撫摸著魚秋慕的長髮,溫柔地點頭。
“真好!”無極宮主笑得像個孩子,又抱住青魔,安穩地閉上眼睛,“雲魄,我終於可以穿上嫁衣,做你的新娘了!”
“嗯!”青魔子摟著魚秋慕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緊縮,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青魔子,三界無敵,永遠雲淡風輕。但是,青魔子真的就沒有痛苦與疲憊嗎?
而其一生摯愛者,唯此一人。
這一刻,那顆東皇死時都沒有落下的噙淚,終於滾落。那淚水落在魚秋慕的如瀑的長髮上,但是魚秋慕根本無知無覺。
青魔子,怎麼能讓他的女人看見眼淚?
其實,在青魔子踏入無極城的一刻,整個無極城的修士就已經開始沉睡。青魔子也會讓魚秋慕漸漸沉睡。
他只是來給魚秋慕一個安慰,一場訣別。
“小魚兒,你忘記我吧!”青魔子的心念一起,已然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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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有情,白光無夢。
當青魔子駐足無極宮時,刑飛則似乎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海荒之上。
白衣,銀髮。天罰刑飛的仙姿,無以倫比。
從古村走到老城,從深山走到鬧市,從故鄉走到舊國……
東嶺、南漠、黑水、北荒、青原……
從山到水,從水到山。
不知道多少地方,都有刑飛的足跡。
滄海白光,可以一步遙遙萬里,亦可緩緩而行躑躅遲疑。海荒修士,沒有任何人能感知他的來去。
光之所照,他皆可去,無拘無束。
白光是自由的,至少他沒有青光那樣的羈絆。
青光沉睡,覺醒。
白光輪迴,等待。
萬萬年來,身為輪迴者,刑飛都有些記不清自己輪迴了幾生幾世。甚至很多時候,刑飛都會把生生世世的故事混淆交錯。
青魔曾多次問過,輪迴不苦嗎?刑飛總是答,不輪迴怎知輪迴之樂?
可是,世世輪迴,紛繁過往。
輪迴真的不苦嗎?刑飛的心,誰又能明白?
生生死死,煙煙雲雲。
那些記憶,你不能抹去,它們都堆積在你的心裡。如夢又不是夢,不是夢有那麼的不真實。
誰又知道,刑飛的輪迴裡,到底有沒有最親的父母?有沒有過命的兄弟?又有沒有摯愛的女人?
他或她,又出現在刑飛的幾生幾世?快樂更多,還是痛苦不少?
有沒有不解的恨,有沒有無悔的情?
輪迴者,三界之內沒有幾個人能明白他們。那便似,他們承載著無數世無數人的生命和夢想,還有無數世的殘缺與遺憾。
所以,刑飛從來不做夢。因為,他每生每世都已經算是一場夢。
此時,刑飛浮在高天之上。
那裡原本應該是紫幽城停留之地。可惜,紫幽城早已不知所蹤。但,那是他輪迴的最後一個地方。
俯視神洲,刑飛突然感覺有些疲憊。
所謂的故鄉、故國,就在腳下。一切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可是,刑飛不知道,到底那一處是家?
白光,更像一個流浪者。若沒有滄海為根,便是三界浮萍。
此時,臥在白雲上,刑飛提起一壺酒,嘴角微彎,銀髮飛揚,俯瞰人間。
雄河奔流,駿馬縱原。
高山有鷹,綠野馳鹿。
殿宇樓閣,參差無數人家。夜裡,定然是無數星光,萬千燈火。
刑飛的世界裡,其實也有過諸多溫暖。只不過,那些都是輪迴。
“三界,我敬你一杯!”刑飛一笑,手中的酒壺微微傾灑。瞬間,整個青原便是一場暖人的春雨。
那一刻,似乎有酒香四散。
“哈哈哈!”刑飛開懷大笑,然後舉壺暢飲。但是,卻不會有人知道,其實刑飛一生滴酒不沾。
今日,他卻想求一醉。但是,滄海白光,怎麼可能會醉?
“敬仙尊,敬三界,願三界所有生靈能永生、平安!”刑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