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佐趕緊擺手:“尊貴的神術師,在山外我應該叫您大人,怎麼好意思與您一桌喝酒呢?”
阿蒙笑了:“這不是在矮人部落裡嘛!大半夜你送酒送肉,我怎麼好意思讓你看著我一個人喝?”
梅丹佐順勢點頭道:“那我就陪您喝幾杯吧。”他又跑到門口喊了一句:“再拿一個杯子來!”看這架勢他自己心裡也想喝,要不然剛才就不會說“不好意思”而是說“不可以”了。
阿蒙叫他坐下喝酒,梅丹佐心頭竊喜,暗自嘀咕自己的打算有成功的可能。這位神術師非常年輕,看上去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並沒有神殿中那些大人高高在上的做派,很隨和很好說話,看來地位並不高。
另一方面,這樣一位神術師被派到這個地方來,分明就是一種懲罰與放逐。肯定是家族失勢又得罪了哪位掌權的大祭司,不好公然處理他,卻找了個理由把他逐出神殿自生自滅了。在這山裡找件東西,上哪去找!
這樣的話,他的圖謀未嘗不可以成功。林克想學神術,梅丹佐自己更想學神術,否則也不會冒險深入叢林來尋找祖先的遺蹟。假如在正常情況下遇到一位神術師,是不可能擅自傳授他神術的。但是在這裡嘛,阿蒙的樣子似乎還可以商量。
兩人喝著酒聊天,梅丹佐有意無意的談起了自己的經歷——
他們家祖上也曾經顯赫過,他的曾祖父是巴倫城馬爾都克神殿的一位祭司、六級神術師,只差一步就可以成為大神術師了,但不幸在一場戰亂中受傷,憑藉手中一張珍貴的飛行神術卷軸逃離戰場。可能是因為卷軸的法力耗盡或者是傷勢過重,梅丹佐的曾祖隕落在幼底河谷附近的深山叢林中。
曾祖父失蹤後,家中差點破產,還欠下了一筆鉅債。就在這時有一個來自遠方的陌生人救了梅丹佐的曾祖母與祖父。那是一位來自亞述的獵人,在幼底河谷中打獵時偶然發現了梅丹佐曾祖父的遺體、遺物和遺書。
獵人按照遺書的內容將他的曾祖父安葬,並將遺物送到了巴倫城。這批遺物很值錢,僅僅是鑲嵌著兩枚神石的法杖就夠還債了。再後來,孤兒寡母雖然保全了家族的領地,但因為得罪了當地一位很高貴的大人,梅丹佐的祖父長大後失去繼承祭司的資格,理由竟然是他不適合學習神術,在儀式中沒有被喚醒神靈賜予的力量。
這完全是個藉口,分明就有人不是神術師卻仍然享有名義上的祭司身份。
反正孤兒寡母過日子不容易,家族的苦難史不用多說,這是一個沒落的、人丁單薄的貴族家庭,在巴倫城已經快被人遺忘。到了梅丹佐這一代,連貴族的身份都失去了,只是普通的平民而已。人們提及往事的時候,甚至還嘲笑他的祖父沒用,以至於後代才沒落如此。
那位獵人當年也轉告了梅丹佐曾祖的遺言。據說那位六級神術師跌落深谷並沒有當場死去,在傷痛中向馬爾都克大神祈禱哀求了七天七夜終於絕望,於是將自己所學的神術內容全部記錄在一個山洞中,期待有人能發現他的遺體後安葬,並將他的遺物送回家鄉,後來那位獵人實現了他的遺願。
梅丹佐一邊說,一邊注意觀察阿蒙的臉色,因為這裡已經涉及到對神靈的冒犯,他曾祖父的行為也違反了神殿的喻示。但是阿蒙並沒有發怒也沒有呵斥他的意思,神色凝重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梅丹佐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說下去——
梅丹佐小時候,從祖父那裡聽說了曾祖父的傳說,這是家族的秘密,不能對外人提起。等他長大後已經失去了學習神術的資格,於是學習體術,二十歲剛過就成了一名四級武士。但他一直不甘心,人生的願望和夢想就是能夠學習神術。
這在巴倫城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會教他,以他的身份私習神術是違反法令的,傳授者也一樣會受到懲罰。於是梅丹佐想起了曾祖父的故事,曾祖父隕落的那個山洞裡書寫的神術內容還在嗎?如果找到那個地方,說不定可以自行修煉神術。
存著萬一可能的僥倖想法,年輕的梅丹佐深入巴倫與哈梯交界的河谷高山中,企圖尋找祖先的遺蹟。但他並沒有詳細的地圖,只知道一個大概的範圍幾乎不可能找到,卻在山中與一個矮人部落混熟了。
說到這裡,梅丹佐很忐忑的解釋道:“尊貴的神術師,我把您當做朋友、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才會向您坦白這樣的秘密。我並不是要成為一位魔法師,我的祖先就是一位神術師,按照法令我本該繼承他的地位。可是他在戰鬥當中為國捐軀卻被人譏笑為逃跑,後人也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我唯一的目的只是想恢復祖先的榮耀,同時證明我完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