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聖潔的靈魂能夠綻放出神性的光輝。但其實是人們自己創造了神靈,神殿中才有神像;有人求證了超脫的道路,不生不滅的永恆中才會有神靈。這又是神性中的人性。
我見證過世上睿智而聖潔的靈魂,她雖然並沒有超脫永生,卻已是人間的神明。而此刻舞臺上的人們在演繹心目中的神靈,其實也在思考神性中所包含的人性、在思考他們自己。”
文森特卜答道:“善哉,善哉,多謝指點。”看來阿蒙一席話也讓他有所得。
而阿蒙卻像故意要找難題似的,又笑著問道:“我也多謝你的啟發但你剛才所說的手段區別,只是針對普通的凡人。而是事實上,你所謂只觀察不觸動的神通,也並非毫無擾動。據我的親身印證,大成就者的很多感應是超出常人的。
比如一位大武士,你用帶著殺意的目光看向他時,儘管沒有擾動他周圍環境中的任何氣息,他的靈魂中也會有警覺的反應。這是大成就者的靈動,更別提神靈了。文森特卜,你又如何自圓其說呢?你所謂的神通一樣會導致後果。”
文森特卜對這個問題也沒有明確的解答,只是恭聲道:“我非大武士,從無量光處聞佛法得超脫,無此等經歷,願聞其詳,請您指點。”
阿蒙微笑道:“指點未必,只是互相印證。如你所說之神通,是否會引起大成就者之靈動感應?只在於你心中是否動念。”
文森特卜答道:“不動不分別,是諸法印。無量光說‘動念即緣起’,原來如是我聞大成就者亦身心相合,若自了阿羅漢,原來如是善哉,善哉”
阿蒙笑道:“我沒聽說過什麼自了阿羅漢,我只知大成就者逝後,靈魂可以拒絕冥府的接引,自行發願散去或往新生。”
兩人在臺下談話,舞臺上的戲劇還在繼續。俄狄浦斯在忒拜城邦郊外遇見了人面獅身女妖,女妖問出了那個謎題“是什麼,早晨四隻腳、中午兩隻腳、晚上三隻腳?”
俄狄浦斯給出了答案——人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只能用四肢爬行,長大後以雙腳行走,到了暮年又會拄著柺杖。謎題被破,人面獅身女妖羞憤難當跳下了山崖。俄狄浦斯解救了忒拜城邦,娶了先王的遺孀成了國王。
看戲的梅丹佐突然嘟囔了一句:“那人面獅身女妖還有她的謎題,我有印象,是埃居的神話傳說,這裡的劇作家卻把它編進了這個故事裡。我只是有點納悶,那是女妖啊還是神經病啊?謎題破了就走唄,好端端的尋什麼短見啊,連這點刺激都受不了?”
伊索讓他給逗樂了,呵呵笑道:“這只是戲劇中的象徵,人們因為回答不出謎題而失去生命,女妖也因為答案揭曉而跳下懸崖。”
梅丹佐解釋道:“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我仍然覺得那女妖是神經病。假如讓我來寫這出戏,絕對不會這麼寫!”
伊索笑出了聲:“所以你成不了劇作家,你就是梅丹佐。你明明看出這戲在寫什麼,只是自己覺得不舒服而已,與劇作家無關。梅丹佐啊,你要記住——你是你,女妖是女妖。”
梅丹佐也笑道:“是啊,我看懂那劇作家在說什麼了,神諭既預示了結果也是推動悲劇的成因,俄狄浦斯在抗爭恰恰也在推動悲劇的發生。但是伊索啊,我們能不能討論另外一種可能?其實那個老國王想對抗神諭很簡單,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阿波羅的預言失敗。”
伊索:“哦,什麼辦法?”
梅丹佐:“老國王要是真的那麼果決,不想讓神諭應驗,他就抹脖子自盡唄肯定輪不著他兒子再來殺他,我看那阿波羅還怎麼蹦躂?”
伊索抓住梅丹佐的胳膊差點沒笑斷氣,過了好半天才好氣又好笑道:“這是你所謂的對抗,自以為聰明,卻是他的認輸與逃避。這樣做是毫無意義的,雖然沒有像神諭中所說被自己的兒子所殺,卻仍然因為神諭中‘子弒父’的預言而死。”
梅丹佐也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道:“那咱就換個辦法,乾脆不理會神諭,又能如何?”
伊索不笑了,眯起眼睛沉吟道:“這仍是未知的結果。神諭只是預言而已,並沒告訴老國王預言會怎樣應驗,是老國王自己做出了選擇。……梅丹佐,你有個毛病,很嚴重的毛病要知道你只是一個看戲的人,那老國王並不是你,他自不可能符合你的想當然。你只適合演戲耍給別人看,不是一個合適的觀眾與評論者。
這出戏裡面阿波羅為何會降下那樣的神諭?而老國王為何又要拋棄自己的幼子?是因為老國王年輕時曾劫掠過另一位國王的兒子,因此受到了神靈的詛咒。他拋棄幼子是出於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