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一樣的臉,晏亭卻恨不起這個女子,半年時間的相處,南姬雖然面上還是那樣冷淡,不過也不再恨晏亭恨得徹骨,或許有些時候,南姬和晏亭這麼靜靜的對立,竟有些惺惺相惜了。
商議完最後對抗初南的策略之後,卿玦去操練陣法,晏亭換了常服,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來到了關押南姬的牢房,見面之後即開門見山道:“本月內,大央會跟初南做最後的了斷。”
只一句話便讓南姬潸然淚下,晏亭以為南姬會像以前那樣跪著求她給初南留個活路,可是今天卻沒有如此,她只是站在她對面一直無聲的哭,哭得晏亭也感覺自己的心裡酸酸的,良久,許是哭累了,南姬終於幽幽的出聲:“若當真有那麼一日,南姬只求上大夫能給公子留個全屍。”
關在獄中,可有些訊息並不閉塞,她知道初南不愛她,可對於她來說,卻是極懂他的人,勝者為王敗者寇,初南太過驕傲,讓那樣的人為寇,他不會快樂,與其讓他不快樂的活著,莫不如成全他成為叱吒一時的英雄之名,也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看著南姬,晏亭竟感覺自己是幸福的,久久,竟輕聲出口:“若是他肯娶你,本大夫或許會饒他一死。”
南姬眼角的淚再次傾瀉,最後只是哽咽搖頭道:“不會,公子永遠不會娶我,我這樣的女子不可能吸引他的,無論基於利益考量還是內心的情感,他皆不會選我。”
“可是你這麼愛他……”
“愛上他的人有很多,不單單只是我,只不過我的做法激烈了一些罷了,如此倒也好,至少在他心中會隱隱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女子,為了他的宏圖大業甘願以性命相搏。”
看著南姬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隱隱閃現的幸福,她雖然生了姒塔的樣貌,卻有著和弱水一般無二的深情,輕嘆一聲,晏亭看著南姬笑道:“若此時我放你離開,你可會去見他?”
南姬對著晏亭緩緩的笑,“不會,我會殺了你,然後自殺。”
愛是一種毒,即便再有理智的人,一旦愛上了,也會變得喪失理智,南姬的話中透著堅定,晏亭知道她若當真放了南姬,南姬一定會如她所說想盡辦法殺她,這是她最初的目的,也是最終的目的,久久,輕喃道:“我愛他,真的愛他。”
南姬並不與她爭辯,只是淺笑道:“或許吧!”
她們是知己,在蒼雙鶴最初離開的日子裡,每次夢見或想念之後,晏亭不與外人說,總是偷偷的跑到南姬的牢房中看她,不管時辰的去看她,一個眼神,就知對方為情所困,卻因為特別的身份而彼此對立,晏亭會帶南姬回大梁,這是一早便想好的,可是到了大梁又能怎樣,南姬與姒塔真的不同,亦或許,她會成全南姬,那是南姬唯一的要求
待到他日初南魂歸故土,讓她守著他的陵寢,直到老死,她不能讓他的墳成為荒冢,那樣一個俊逸非凡的男子呦!
三月十二,卿玦率兵攻陷褚都外百里的隋州,此地乃初南與褚都聯絡的最近據點。
三月十五,卿玦率兵進發隋州外四十里的離州,繞離州操兵,並不攻城。
三月十八,雲遮月,離州南頭缺口處,有一匹烈馬突圍直奔褚都。
三月十九,南褚太尉通知晏亭,諸幽公下令最後一搏。
三月二十二,離州降。
三月二十五,南褚各地聚往褚都的將士被衛都堵截在距褚都外五十
裡不得前行。
三月二十九,褚都破,南褚百官奉降書,諸幽公自縊身亡,初南不知去向。
四月初一,衛都下令在南褚王宮大擺筵席,且把降書快馬傳回大梁尚晨宮。
那夭下午晏亭便心神不定,問過幾次南褚王宮的解構和藏著國寶的庫房方位,卿玦一一相告。
入夜,晏亭支卿玦去招攬降臣,自己避開所有人到了蒼雙鶴暫住的房間外。
晏亭進門的時候,蒼雙鶴立在窗邊看著漆黑的夜幕,並不回頭望她,只是輕喃道:“鶴等上大夫很久了。”
聽見蒼雙鶴的聲音,晏亭聽見自己心口咚咚的跳著,卻故作淡定道:“前段時間忙,總也沒抽出時間來瞧瞧先生,不知先生身體如今真的好了麼?”
蒼雙鶴笑著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晏亭,溫和笑道:“託上大夫的福,鶴如今雖未痊癒,卻是行動自如了。”
由於蒼雙鶴乃重瞳,很少會全睜開眼睛看人,只是半垂著眼皮便是驚心的光華,全然睜開後,那完美的丹鳳瞬間便穿透了心底的隔紗,清晰的落下烙印,十幾年的距離似乎並不存在,猶記得那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