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面輕風,即便悠盪於耳畔,卻又似浮雲飄渺,那是個面容言行完全透著慵懶的男子,本該是個凡塵俗物,可明明站在眼前,卻似乎咫尺天涯,讓人感覺看得見,觸碰不到的。
微微眯起眼睛,晏亭的視線完全被蒼雙鶴所吸去,他說了什麼?公主方才提及了她,突然醒悟為何方才覺得那個內侍怪異,卻原來那人原本就是要引她來見十九公主的,或許,他根本就是十九公主的侍從。
“本公主說了多少次,蒼雙,你叫我玥謠就好,公主公主的,倒是讓人聽著生分了去!”
十九公主不甘被蒼雙鶴與晏亭同時冷落,柔著聲音要求著蒼雙鶴,也只換得蒼雙鶴淡然一笑,並不出聲應她的要求。
那聲若出谷黃鸝,清脆悅耳,晏亭循聲望去,卻見那人比那聲還要賞心悅目,彎彎柳葉眉,靈動半月眼,俏挺的鼻,微厚的櫻唇,說話之時會不自覺的撅著嘴。
皆是美人,屠幼菱是幽潭碧波,如靜止的畫卷,恬淡宜人,慢慢沁人心脾;而玥謠卻是晴空豔陽,帶著奪目的光彩,一瞬間便侵佔心底,忽視不得。
這麼個美人誓言必嫁蒼雙鶴,那廝果真是個精通魅惑的的傢伙,上欺大王下攏門人,平日裡還出來勾勾女人心,勾也就勾了,卻還不擔起責任,裝腔作勢之人!
不過想不分明蒼雙鶴緣何不應,如此美人都不喜歡,那麼他當真是個喜歡男人的了?不過看方才的情景,兩個人明明十分親暱一般,也或許蒼雙鶴那廝早已經與十九公主勾搭成奸,不過要裝裝高尚,秘而不宣罷了——晏亭如是想法。
玥謠見晏亭並不移眼的打量著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晏亭的反應,倒也不避著她,反倒微微挑高了小巧圓潤的下巴讓晏亭看得更清楚,聲音中飽含著傲然道:“你便是晏亭?本公主聽姒塔那賤人提到過你,說你倒是個討喜的樣子,不過王兄說你生得極醜,倒是勾起了本公主的興趣,本公主平素喜歡面容俊美的男子,府中倒是沒什麼稱得上醜的,能被王兄稱為極醜的,想必定是醜得稀奇了,前些時候本公主回封邑了,今日才有機會見見你,沒姒塔說得好,也沒王兄說得那麼難看,勉強不令人厭煩,可也沒什麼特色,倒是讓本公主有些失望了。”
晏亭眼角微微抽著,這公主說話倒是個直來直去的,她也不過膚色差了些,至於極醜麼?原來他們姬氏王族看人都是先瞧著長相的,最開始的央睿王,隨後的卿玦,如今眼前的玥謠公主,不論男女,都一個秉性!
心中憤憤不平,面上卻還要好言相向,躬身施禮道:“公主明見,小人正是晏亭。”
玥謠不耐煩的揮手道:“罷了,這文縐縐的樣子本公主不喜歡,方才有外侍通稟你進得宮門來,剛巧王兄尚未起身,本公主便遣自己的內侍迎了你過來,你有何事告訴本公主便可!”
晏亭偷偷抬眼看了看亭外的太陽,已經老高了,那睿王竟還未起身,每次皆是如此,竟也穩坐三年王位,運氣真好!
遲疑之時,耳畔傳來蒼雙鶴平和的笑聲,“告之公主與大王是一樣的。”
我呸!這怎麼能一樣!
靈光一閃,晏亭竟生出了一個別樣的想法,初下太行之時聚賓樓中關於蒼雙鶴的議論此時猛然擠入腦海,從他到了大央便開始蠱惑央睿王,如今睿王這幅模樣多半拜他所賜,眼下又吊著玥謠,玥謠及笄三年竟不招主婿,加之眼前這話,蒼雙非姬氏血脈,許他想得個名正言順,如此與公主勾搭倒也合情合理了。
我非睿王死忠之臣,爾等野心勃勃皆與我無關,他睿王只顧得日上三竿猶泡溫柔鄉,我也只要明哲保身便好——晏亭一番思量,隨即躬身輕笑道:“回公主話,小人本不欲如此早便進得宮門擾大王安歇,卻不了西鼎侯府中的管侍一早便去了小人的宅子,託小人送進宮門帖子,西鼎侯稱病告假。”
聽晏亭回話,玥謠抬頭看了一樣蒼雙鶴,隨即撇嘴道:“算你又對了一次,本公主今日不纏你便是,不過那個公子野本公主十分厭煩,三天之內,讓他滾出大央去。”
晏亭低眉順目,心頭卻愈加的憤憤,玥謠並不瞞她,把她攔截至此,想來緣由有二,其一:大概正如玥謠所言,央睿王難得瞧見一個極醜之人,這等明晃晃的譏諷極大的勾起了玥謠的興趣;其二;蒼雙鶴那廝竟拿自己與玥謠做賭,以擺脫玥謠的糾纏!
看她到底醜到什麼程度也就罷了,反正那又不是她的本來樣貌,要得便是這種效果,可蒼雙鶴那廝竟用自己當賭具,想來便悶心的不暢快,卻是不想那廝竟還火上加油,玥謠公主丟出要求之後,蒼雙鶴竟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