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孟簫照看著她問,被那雙眼睛盯一眼,白小舟都覺得渾身像浸在冰水之中一般,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是警察。”也不管他信不信,白小舟急匆匆地問,“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孟簫照渾身顫抖起來,眼珠子上浮現出絲絲血絲:“冤孽,冤孽啊!”
“我的朋友也被下了降頭。”白小舟想到正在受苦的瞿思齊,顧不得怕了,衝過去抓住他的肩膀,“告訴我,到底是誰?”
孟簫照似乎受了驚嚇,急促地喘息著。白小舟猶豫了一下,忍著噁心,將左手放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的面板竟像變魔術般長了出來,他驚得無以復加,夾雜著歡喜問:“你、你到底是誰?”
白小舟將手縮回來,原本長好的臉又開始腐爛,孟簫照如同從地獄到了天堂,又從天堂生生摔下來,迴光返照一般跳起來,抓住她問:“為什麼會這樣?”
“告訴我是誰,我就讓你恢復原樣。”白小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耐,如果不解除他身上的降頭,就算恢復了也會再次腐爛,但她不得不撒謊。
孟簫照咬了咬牙:“是徐芳,是那個女人,她在我身上下了降頭,她要我跟老婆離婚娶她,否則,就要我死。”
白小舟倒抽了口氣,下降頭的人死了,降頭就再也無法解開。
而徐芳已經死了。
孟簫照註定要腐爛露骨而死。
“徐芳是怎麼死的?”白小舟追問,孟簫照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臉,快速腐爛的疼痛幾乎令他暈厥:“是蔻蔻,我沒想到蔻蔻竟然懂降頭。”
竟然真的是孟瑜蔻!不過,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室友?難道有什麼法子能解孟簫照的降頭,必須蒐集活人的屍油?
“徐芳,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孟簫照語無倫次地大叫,痛得在床上打滾,“如果不是我,你早就餓死了;如果不是我,你還在雲南種田!你居然對我下降頭!”
白小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小林發來的簡訊:她們回來了。
雖然還有很多事不明白,但再不走她就得進看守所一日遊了。白小舟轉身往外跑,孟簫照卻如猛獸一般撲了過來,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你答應過我,治好我。”
“下降頭的人已經死了。”白小舟平生最看不起有外遇又推卸責任的男人,看著他的臉,發狠說,“除了老天爺,沒人能救得了你。”
孟簫照的眼睛裡滿是絕望,一雙如同枯槁的手猛地掐住了白小舟的脖子,野獸般怒吼:“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白小舟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正在掙扎,忽然聽見樓下的開門聲,心頭大急,從口袋裡摸出電棒,朝他身上刺過去。
樓下的孟家母女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大驚失色,急匆匆跑上二樓,開啟臥房的門。看見孟簫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還以為他是痛得滾到了地上,母女倆連忙將他抬上床,孟瑜蔻哭哭啼啼地說:“媽,把爸送去醫院吧,再這樣他會撐不住的。”
李瀾紅了眼圈:“你以為我不想嗎?看著他每天被疼痛折磨,你以為我心腸真有那麼硬?但現在出了這麼多的事,要是警察問起來我們怎麼說?到時候你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孟瑜蔻不敢跟媽媽頂嘴,只是低頭哭,李瀾嘆了口氣:“去把杜冷丁拿來,給你爸打一針。”
女兒轉身出去了,李瀾一轉頭看見窗戶半開著,皺了皺眉,也沒多想,關上窗,忙著打針去了。白小舟吊在窗臺下,覺得命都去了半條,拼命伸腿去踩一樓窗戶的窗框,試了好幾次才終於站穩,再看雙手已經被磨得鮮血淋漓。
還沒等她喘過氣來,窗戶裡便傳來說話聲,嚇得她摔了下來,落在灌木叢裡,渾身如散了架一般。窗內的人聽到聲音,開啟窗戶探頭張望,白小舟縮在窗臺底,一動也不敢動。這個時候,灌木叢中忽然鑽出一隻黃斑貓來,孟瑜蔻見只是一隻貓,沒往心裡去,關上了窗戶。白小舟鬆了口氣,躡手躡腳逃出去,正好碰見小林。
“你嚇死我了。”小林臉色有些白,“沒摔著吧?”
白小舟揉了揉有些青紫的手臂:“那隻貓是你放的?”小林奇道:“我到哪裡去找貓,是你運氣好。”
白小舟微微皺起眉頭,她從來不相信自己的運氣,那麼,到底是誰在幫她呢?
那個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她在窗框上留下了一個手印,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孟瑜蔻竟然真的會降頭。”聽了白小舟的遭遇,小林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