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銘搖頭:“他戴著防毒面具。”
那人背上背了一個滅火器樣子的罐子,將一種白色的氣體噴向屍體,屍體立刻冒出漆黑的濃霧。煙霧太濃,看不清屍體的變化,但四人都能夠想象它們被慢慢腐蝕殆盡的畫面。做完一切,那人身子往上一躥,鑽進通風口,消失得無影無蹤。
“煙霧彈、蛇都只是幌子,只是為了趕你們出去。”司馬說,“他的目的,是那些屍體。”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毀屍滅跡?”
司馬沉默了一陣:“哲銘,你對這屋子裡的所有黑水、蛇作詳細的檢查,我要看到報告。不二,你繼續調查古籍,尋找棺材的出處,我要知道棺材裡的屍體究竟是什麼人。思齊,你送這丫頭回家。”
“思齊,秦哲銘不過是個學生,為什麼司馬警官讓他做黑水和蛇的鑑證工作?那需要很精密的儀器以及專業的技術吧?”白小舟大惑不解。
“我什麼時候說過秦哲銘是學生?”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是凝華學園法醫系的博士生導師,別看他年輕,他可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高才生,獲得過三個博士學位,智商超群。”
白小舟啞口無言,上天總是這麼不公平,對有的人慷慨得彷彿整個世界都能給予,而對有的人又吝嗇到連想要個健全的身體都是奢求。
“小舟,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怕蛇?”瞿思齊和白小舟沿著青石鋪就的小路往回走。白小舟愣了一下:“我從來都不怕蛇,倒是蛇很怕我。”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白小舟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思齊,你還是去幫不二查資料吧,我又不是認不得路。”
“可是……”
“光天化日的,我能有什麼事?查案子要緊。”
瞿思齊想想也對,將她送上人來人往的大路,就告辭去了圖書館。白小舟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學生走來走去,忽然覺得很累。
那些蛇勾起了她久遠的回憶……那一年她只有七歲,跟著媽媽到山裡看外公。她經常跑到山腰苗寨裡去跟小孩子玩,幾個小屁孩到處玩耍,幾乎將整座山跑了個遍。那次他們去山裡摘野果,發現了一大叢蛇泡子,紅豔豔的,味道也香,聞起來都流口水。她忍不住想摘,苗寨的夥伴們連忙阻止她,說那是蛇泡子,是蛇靈的東西,別人碰不得,碰了就會被蛇靈抓去變成蛇奴,要變成蟲子的。但從小受現代教育的白小舟根本不怕,小夥伴們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小夥伴們嚇得手足無措,一鬨而散,只留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吃野果。當她將第三顆蛇泡子吃完,滿足地舔著手指頭的時候,從那棵蛇泡子叢下面,亮起兩隻綠幽幽的光點。她嚇呆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愣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那光點從草叢裡鑽出來,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是一條蛇,非常大的蛇,估計比她的身體還粗,只要它一張嘴,就能將她一口吞下。她覺得渾身發軟,手一抖,手中的蛇泡子落了下來,染紅了她的衣服。
原來,真的有蛇靈。
她以為自己一定會被這條巨蛇吃掉,但那條巨蛇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身子立起,彷彿隨時都能撲過來將她咬死,卻又像是不敢過來。一人一蛇就這麼對峙著,整座大山都彷彿寂靜下來,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也不知為什麼,她忽然不害怕了,竟然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巨蛇的頭。巨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身子一縮,又鑽了回去,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跡。
這個時候,白小舟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聽外公說,晚上有狼在山裡出沒,她有些害怕,也沒有再摘果子,匆匆下了山。回到外公的祖屋時,看到屋裡來了很多人,都穿著苗衣。領頭的那個好像是村長,從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很生氣,但在外公面前不好發作。白小舟以為他們都是在為自己擔心,忙跑過去,笑嘻嘻地喊:“不用擔心,我回來啦。”
滿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像看鬼一樣看著她。她被看得渾身發毛,村長老婆忍不住過來掀她的衣服,她連忙往外公身後躲。
“衛先生,我們必須檢查令孫的身子。”村長陰沉著臉,“你也知道蛇奴有多麼可怕。”
外公摸了摸長長的白鬍須,對村長老婆說:“你帶小舟去洗澡吧,別嚇著她。”
白小舟並不害怕,倒是覺得村長老婆嚇得夠嗆,給她洗澡的時候手都在發抖。洗完了澡,村長老婆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對村長搖了搖頭。村長更加詫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