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僮國,不過十數里,但鍾繇並不想在僮國借宿,所以乾脆命人就地紮營休息。
也直到此時,鍾繇才有機會開口。
他看著劉闖,一臉無奈之色道:“你這般強硬,豈不是激怒了曹公?”
劉闖曬然,“若曹操果真如此,又豈是曹操?”
鍾繇聞聽,不由得愕然。
說起對曹操的瞭解,劉闖肯定是比不上鍾繇荀彧這些人。
但若說對曹操性格的研究,劉闖又覺得,鍾繇等人比不上他。
觀曹操一生,性情多疑,而且非常自我。
如果順著他來,說不定會被他懷疑,甚至認為你是別有用心;但有的時候,你和他擰著來,他反而會認為你有風骨。劉闖心知,此次去許都是凶多吉少。就算有鍾繇這些人保護,但如果曹操真的對他動了殺機,潁川世族也不可能真的就會和曹操反目。後世不是有那麼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荀彧也好,鍾繇也罷,之所以維護劉闖,固然是有劉陶的情分在其中,但更多的確是一種利益的驅使。
如果真的把希望都寄託在荀彧等人身上,那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劉闖要賭!
他就要賭曹操喜愛猛將的這種心理,和他對著來,表現出強硬姿態。
越如此,曹操就會對他越有興趣。一個不懂得剛柔之道的人,必然成不得大事。劉闖自出世以來,被許多人稱讚有中陵侯風骨。不是說他才幹有多少,而是說他的性子,和劉陶相似。
劉陶是什麼性子?
剛烈忠直,寧折不彎。
這時候若劉闖順著曹操來,說不定會更加危險。
反正我一直是以強硬姿態示人,索性就用這份強硬,來做我的保護色,賭曹操會因此而心生好奇。
只要曹操有好奇之心,那麼劉闖就多一些把握。
但說實在話,劉闖心裡面也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的強硬。最終會產生怎樣的結果。
不過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曹操可能會很生氣,但還不至於生出殺心。
只是這些話,他不可能告訴鍾繇。鍾繇很明顯是曹操擁躉,別看他現在對劉闖很是關懷,可一旦劉闖威脅到他的利益,或者說威脅到鍾氏的利益,他會是怎樣一個態度?尚未可知。
鍾繇眉頭微微一蹙,看著劉闖。輕輕嘆了口氣。
“孟彥,這一路想必也辛苦了,便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咱們還要趕路。”
“舅父,咱們可是直接去許都?”
“嗯。”
“那我什麼時候,能夠去潁川?”劉闖沉聲道:“我想回去,修繕父母墳塋,另外重建家宅,也算是歸宗認祖。還有。我孃親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她出身於何處?”
鍾繇臉色一變。詫異看著劉闖。
這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認為你去了許都之後,還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嗎?恐怕你一舉一動,都會受人牽制。不過,鍾繇也知道,劉闖有這種想法不足為奇。當年他就想要回潁川重建家園,歸宗認祖。而今他有機會回潁川,自然會有這種念頭。若這麼說起來,這孩子倒是個孝順的孩子。至少他的心裡,始終掛念著爹孃,掛念著家園……若真如此,似乎還有挽回餘地,說不定能使他歸心與曹公。不過這件事要操辦起來,好像也確實有些困難……
“這件事,待回許都之後,再商議吧。”
鍾繇說到這裡,停頓一下後,又開口道:“至於你孃親……呵呵,該你知曉時,自會你知曉。”
什麼意思?
劉闖有些困惑,難不成母親的身份,還是個禁忌不成?
不過看鐘繇似乎不想說,劉闖也就沒有再去追問。
相信鍾繇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這樣一來,也使得劉闖對母親的身份,更加好奇。
夜深了,鍾繇告辭離去。
夏侯蘭帶著五十名飛熊騎在帳外警戒,而劉闖則躺在帳中,輾轉難寐。
這個時候,想必陳宮等人,應該已經過了海西……估計再有些時日,他們就可以返回膠州灣。
可自己呢?
此去許都,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離開。
心裡如果說不怕,那絕對是謊言……但劉闖隱隱約約可以覺得,他這次去許都,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
想到這些,劉闖的心情突然放鬆許多。
他翻身從榻上坐起來,揉了揉眉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