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了。”
甘擎哀慼又無奈,望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心牆上的瓦礫星星點點有些鬆動。
大伯母似乎在學校辦公室裡用座機打的電話,她讓甘擎先掛機,她接完個手機來電給再接著和她說。
甘擎等了一分多鐘,大伯母的第二通來電,語氣變得非常複雜:“小擎,聽大伯母跟你說啊,上個禮拜你媽單位體檢來的,其他小年輕的體檢報告週末之前全出來了,只有你媽媽的報告一直留在醫院。剛才醫院的護士來電話讓她親自去一趟……她今天上庭,家裡沒人接,唉,你知道不,除了填家裡的電話,她另一個聯絡電話填的是我的手機號,小擎,你是她女兒啊,你就當同情同情她,回來看看她,好嗎?”
大伯母的話音剛落,甘擎的眼淚忍不住掉落,響久,她才勉強發出聲音哽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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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頌英不肯留她的手機號碼而留下大伯母的;多半是怕自己的身體又出什麼狀況,醫院直接找到她;甘擎招呼司機掉頭,把車開到城際公交車站。
命運再一次沒有讓她成功擺脫墨兆錫;甘擎腦袋裡亂成一團,很多思緒繞在一起,她想瀟灑而決絕地離開他,至少暫時給自己一個空間冷靜一下;她無法再像這兩天一樣當做什麼都不知情去面對墨兆錫;然而,就在她要踏出這步的時候,卻被更割捨不下的親情牢牢牽住。
通知完蕭一笑她要延遲這趟行程;甘擎攥著手機坐在車裡越來越焦躁。
她忽然覺得;面對生老病死,自己是這麼無力,當年父親的意外去世給她留下太多的灰暗和陰霾,她足足被殘忍的枷鎖套了二十幾年,現在曾憎恨她的母親又……甘擎雙手合十,抑制自己的顫抖,現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禱楊頌英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病魔都可以化險為夷。
城際公交車實際非常方便,以前甘擎總是找站點離家太遠的藉口不回家,而楊頌英也從來沒有表示過十分強烈的希望她回家的慾望,她一直認為自己的存在礙楊頌英的眼,索性選擇常年漂泊在外,不管是大學期間還是上班之後……這種狀況存在多久,就維持多久。
事到如今,甘擎才真實地感覺到,原來,她剛正不阿會、無堅不摧的母親其實是這麼脆弱……
到了B市,甘擎向大伯母要了醫院的電話,一邊諮詢楊頌英體檢報告的情況,一邊打車直接到醫院。
電話那邊應該是個年紀不小的護士接的:“你是楊頌英的女兒,是吧?”
“是。”
“楊頌英本人還是不能來嗎?”
“……我母親工作比較忙,現在庭審還應該沒有結束,您方便直接告訴我嗎?”
那邊傳來噼裡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過了會兒,護士說:“行,你先過來吧。”
甘擎按照指示找到婦科,醫生把片子放在蒼白的閱片燈下,在上面來回比劃,嘴唇一張一合,甘擎頓然感覺眼前天旋地轉。
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她猜想過,楊頌英身體最可能出問題的還是她總是疏忽大意的胃。
胃癌?先聽聽是早期還是晚期……前陣子剛動完手術,如果真的癌變,這段時間一直斷斷續續做胃部的檢查,應該早有發現,晚期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早期,癌細胞沒擴散,做切除手術和化療結合是可以治癒的。
甘擎一遍遍告訴自己,再過一會兒,無論聽到什麼訊息,她都要鎮定坦然地面對。
可她沒想到,楊頌英患的竟是子宮肌瘤,而且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病史……但楊頌英這些年從來沒跟她提過一個字……
醫生是個快五十歲面容嚴肅的女人,見甘擎昏昏沉沉地似乎要倒下,上前扶了她一把:“你沒事吧?”
甘擎搖搖手:“沒關係,您接著說。”
女醫生一邊讓她坐下來,雙手放在身前一邊繼續道:“簡單來講,子宮肌瘤的瘤體是依靠雌性激素分泌生長的,如果女性不再分泌雌性激素,也就是絕經,隨著子宮的收縮,瘤體停止生長,對女性的身體是沒有威脅的,你母親這些年一直堅持不做手術也是這個原因,不過今年的體檢,你方才也看見了,你母親已經絕經,但,瘤體卻仍然在長大……”
甘擎神經繃緊,十指相互緊扣。
“也就是說,你母親的瘤體有癌變的可能,我的建議是,患者應該儘快來醫院做個更全面的檢查,再確認是否進手術。”
甘擎努力保持沉靜不慌,卻仍然對醫生宣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