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里水路,就要到目的地了。突然江水暴漲,天又快黑了。放排人不敢造次,忙選了段水流較緩處,靠岸暫歇。想等水勢變小,再放排漂流。
木排已在江上漂了一整天,加之水大浪急,他們手忙腳亂的,一直也沒顧上吃飯。靠岸後,才感到又累又餓。忙支起鍋灶,點火做飯。
吃罷飯,見江水還在漲,心勁就有些鬆懈。相互商量說,丟個盹吧?好,丟個盹。這一丟盹不要緊,等其中一位睜開眼,卻驚呆了。江水不知何時早已退去,偌大一個木排,大半給擱在了河灘上。
電話輾轉打到了團部,團部又將電話打到倉庫,命王主任火速設法解決。
王主任苦思冥想了半夜,又打電話核實了木排擱淺的確切位置,辦法總算想出來了。
不是王主任故弄玄虛,而是擱淺的木排、竹排確難處置。長沙壩這塊水域常有木排、竹排擱淺,總是王主任帶領著學兵二連的三排去處置。一個排的兵力,處理區域性擱淺,尚需費九牛二虎之力。現在是一個近百立方圓木的大木排,而且大半都擱在了灘上,莫說現在只有一個排,就是派去一個連,也未必能將這木排推入江中。
好在木排擱淺的地方距這裡不遠,而且恰好就是運給該團的圓木,所以王主任想出的辦法就是;乾脆在那裡就地拆解木排,將圓木直接用汽車送往各施工工地。
天剛亮,他就先打電話向團部彙報處置方案,得到同意,他又趕到學兵二連,讓趕緊做飯吃飯,再給三排備好午飯的乾糧。飯後,他讓三排學兵,分乘尚在倉庫供給百姓參觀的兩輛汽車,先去拆解木排。然後又打電話催促團部,速派拉運的汽車。
木排擱淺地在上游北岸47團的防地內。巧的是,岸邊也駐紮個學兵二連。不過,卻是47團的學兵二連,而且是女學兵連。
開始沒有人注意,上邊駐有女學兵。因為當看到那隻大木排時,都感到了壓力。那麼大徑級的圓木,在水裡泡久了,翻動一根都很費力,如今還要把它裝上汽車。而且全部工具只有抬槓、繩索和撬槓,說白了,就是全靠人力。
三排長牛志文迅速佈置了分工:九班負責拆解木排,十班、十一班負責抬運,十二班負責裝車。
一根圓木需四人抬,還要抬往幾十米外三四十米高的公路上。拆解木排的活也不輕鬆,人站在水裡,將拆解下的圓木既要撬上岸,還要幫著抬運的往圓木上套繩索。而裝車的活,既累還很危險。車幫搭兩根斜木,車上站兩人用繩子拉,車下站幾人往上扛。牛志文忙得寸步不敢離,一邊幫著裝車,一邊不停地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五月的天氣,已很熱了。沙灘被太陽持續曬著,頭頂被驕陽無情烤著,加上超重的體力勞動,許多學兵光著脊樑。而水裡岸上來回折騰的九班,有人脫得只剩了褲衩。隨身挎的行軍壺裡,水早被喝光,現在人人只感到渴。
有人向排長牛志文建議,能否到附近連隊找水來喝?牛志文這才注意到,公路上邊就駐有連隊。
“好,大家先休息一會,我去給咱們找水喝。”
牛志文讓休息,主要是擔心安全。再說已近午了,幹到現在還沒休息過片刻。
可能都去上工了。牛專文走進這個和自己連隊佈局相仿的連隊時,沒碰見人。只從那敞開的門窗看到,該連的內務,明顯比自己連隊乾淨整潔得多。他徑直向炊事班走去。
一進門,他楞住了。炊事班裡忙碌著的,竟是女學兵。儘管和民工都穿同樣的服裝,但即使不說話,也一眼能分辯出民工還是學兵。對方也同樣。
“嗨!你是幾連的?來找誰?”
“我……哦,我是,我是學兵二連的……”
“啊!學兵二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女學兵霎間笑成一團。牛志文以為是笑自己說話結巴,忙想解釋清楚:“別笑別笑,我平時說話不結巴。只是,只是沒想到,今天在這遇上了女學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這幾位笑得更響了。笑得牛志文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呆呆站著,不知說什麼好。
“好了好了,別笑了。”其中一位姑娘,可能是班長,制止住了其它姑娘的開心,走過來對牛志文說:“對不起,請原諒,因為我連就是學兵二連,所以一聽你是學兵二連的,她們就笑。請問,你是哪個團的?來找人嗎?”
“噢——!你們也是學兵二連?真是碰巧了,真是碰巧了。我們團的女學兵是學兵三連……噢,對了,我是86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