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嗎。”
“不不不,她是,她好起來了!都好起來了!”
陳西澤從男人的上衣口袋裡摸出藥片,回頭對薛梨道:“貓,水。”
“哦!”薛梨連忙將竹編小桌上的茶水杯遞過來。
陳西澤給男人餵了藥片,就著水喝下去,然後扶著他進屋休息。
五分鐘後,他重新回到院子裡,和驚魂甫定的薛梨…面面相覷。
薛梨腦子一抽,拔腿就跑。
陳西澤預判了她的動作,率先一步擋在了門前,揪著小姑娘的手腕,強迫地將她拉到面前:“看到我,你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跑路?”
薛梨看著他壓近的黑眸,立刻影后上身:“誒!陳西澤啊,我才認出來,啊這裡是你家啊,我來□□聯來著,好巧哦…”
“繼續演。”
“原來陳叔叔是你爸啊,你爸也姓陳啊,好巧哦!”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有點事,下次再聊!”
陳西澤用力將她拉回來,出於慣性,小姑娘直接栽進他懷裡。
感受著男人緊緊桎梏著她的手臂,薛梨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只能哭唧唧地說:“哥哥,我錯了。”
“沒事陳西澤,做錯事的時候,才會叫哥哥。”
“對不起,我不該來,不該打探你的隱私。”
“還有呢?”
“不該…不該騙你。”
陳西澤垂眸望著她,漆黑的眸底不帶任何情緒:“想來我家,提前跟我說,我會去買菜做飯招待你。想見我爸,也提前說,他是剛出院的病人,來之前我會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你做賊一樣偷偷來,怎麼,想來摸底,看看你男朋友到底有多窮,再重新衡量是否值得託付終身?”
薛梨聽出了陳西澤語氣中的隱怒,他的確在極力壓制著火氣。
是她不好,薛衍說想和她一起過來摸底,她還把他臭罵了一頓,可是她現在的行為,分明就跟薛衍的行為沒什麼兩樣。
難怪他會生氣。
薛梨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小白鞋,心裡有委屈,但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不辯解?”
她搖頭,悶聲悶氣說:“不需要辯解,我們從小就認識,小貓是什麼樣的人,哥哥再清楚不過了。”
陳西澤稍稍平復了翻湧的情緒,冷靜了片刻,鬆開了緊攥她的手:“嗯。”
其實他覺得挺神奇的,他們之間雖然拌嘴不斷,還從沒真正吵過架。
他以為他會是矛盾中保持冷靜和包容的那一個,但沒想到,薛梨才是。
陳西澤不是完美男朋友,那一段艱難不堪的成長經歷在他心裡豢養了一隻隨時可能失控的野獸,所以他會口出惡言,說出來的話會像刀子一般尖銳。
薛梨是真正願意包容他的人。
他伸手撫過她的面頰,將她耳鬢邊的髮絲挽到耳後:“哥哥也道歉,不該兇你。”
薛梨踮腳吻了吻他的臉頰:“原諒你。”
“嗯。”
“你還沒原諒我。”
陳西澤輕笑了一下,捧著她的臉,乾燥的薄唇吻了吻她的額頭:“原諒。”
“不過陳西澤,你今天不是在工作嗎,怎麼現在回來了?”
“因為某人給我轉了十塊錢。”
“啊!”
薛梨就說怎麼他趕回來如此及時,原來那個二維碼繫結的他的賬戶!
看著小姑娘懊惱的樣子,陳西澤挑了挑眉:“你這是什麼表情。”
薛梨沉痛地說:“吸取教訓,下次小心!”
他將胳膊搭在了她肩上,懲戒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威脅道:“再有下次,你試試。”
薛梨才不怕他威脅,說道:“我剛剛跟叔叔聊得挺開心的。”
“我爸不太容易跟人相處,周圍鄰居都不和他來往。”
“不會啊,叔叔挺健談的,我跟他聊了一下午呢。”
陳西澤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來你是有點社牛的天賦,學生會就靠你們這些沒皮沒臉的後浪了。”
“這話聽著讓人想弒君。”
“遺詔上肯定讓你殉我。”
“……”
倆人背靠著牆壁,拌了一會兒嘴,陳西澤宛如哥們般攬著她,送她走出小巷。
薛梨又擔憂地問:“叔叔他…好些了嗎?”
“吃藥控制,不受刺激就沒事。”
她舒了一口氣:“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