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摸鼻子。
安卿魚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眼眸微微收縮。
對於這種情況,安卿魚只想到了三種可能。
第一種,冷軒認可司小南的"謊言",覺得不能及時回到阿斯加德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第二種,他忘記了。
第三種……他不是冷軒。
安卿魚大腦極速運轉,他抬起手,若無其事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快點搜尋一下這附近,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線索。"
摸鼻子說的是反話,所以安卿魚這句話的本意是,不用急著行動,就在原地待命就好。
司小南明白了安卿魚的意圖,悄然看向一旁的冷軒。
冷軒微微點頭,目光環顧四周,很快便選定了一個方向,快步走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安卿魚和司小南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連續兩次的反話,冷軒都沒有反應,這已經不可能是忘記的問題了……擺在眼前的,只剩下一種可能。
他不是冷軒。
司小南的臉色煞白無比,她的雙眸緊緊盯著冷軒離開的方向,嘴唇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不是冷軒……還能是誰?
冷軒走了兩步,發現兩人並未追上來,回頭望去,緩緩開口,
"小南,你怎麼了?"
微風拂過他的袖擺,那隻黑蛇手臂的手背之上,洛基的耳朵已然消失不見。
司小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但理智瞬間佔據了她的身體,她盡力的平復自己的心境,若無其事的開口:
"沒什麼,這就來了。"
她邁步跟著冷軒走去。
安卿魚緊跟在她身後,雙眸與司小南對視一眼,趁著冷軒回頭繼續前行,他嘴唇無聲的張開,做了一個口型:
——洛基?
司小南抿起雙唇,微微點頭。
安卿魚的臉色頓時凝重無比。
洛基竟然能依靠那隻黑耳,從大洋彼岸,直接降臨到冷軒的身上?這手段未免也太詭異了一些。
這麼一來,洛基就從一個幕後傾聽者,直接入局,成為了藏在暗處的一枚活子。
崑崙虛中混入了一位阿斯加德的詭計之神,這大夏而言,絕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摸鼻子這個暗號提前暴露了洛基的身份,恐怕就連他與司小南都不會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安卿魚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尋找著破局之法。
"小南。"
沉默的氣氛中,冷軒突然開口。
司小南的眼眸微縮,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怎麼了?"
冷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沉默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嘴上說著這三個字,他又從身旁的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用漢語在地上書寫起來:
——我們這樣做,真的能騙過洛基嗎?
看到這行字的剎那,司小南先是一怔,隨後只覺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他在試探我?!
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冷軒,而是洛基附體,這一點司小南可以肯定。
但她沒想到的是,洛基隱藏自己降臨在冷軒身上的事實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冷軒與她的關係,試探自己!
而且他還非常"體貼"的,用樹枝書寫的形式發問,而非口頭交流。
這是因為洛基自己心裡很清楚,如果司小南與冷軒真的有反意,僅憑一隻耳朵的監聽,根本不可能探聽到什麼,能夠鑽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用在地上書寫的方式,取代口頭交流,就是最簡單也是最直觀的方式……他早就咬定了兩人一定會這麼做。
先是設定了一個聊勝於無的耳朵監聽,然後用書寫的方式,最大限度的降低司小南的戒心,再開始試探。
從一開始,那隻耳朵就是一個幌子,洛基降臨之後的試探,才是真正的絕殺!
若不是司小南太過謹慎,提前安排了一個摸鼻子暗號,此刻肯定已經被洛基套了進去,而一旦被他發現自己在做的事情,她必死無疑。
司小南的後背再度滲出一片冷汗。
在這沒有硝煙的詭計戰場,她所邁出的任何一步,都是在走鋼絲,一旦有絲毫的紕漏,都會萬劫不復。
司小南穩住心神,抬手在地上緊接著寫道:
——騙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