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其他人呢?”
“他們的年紀還太小,被師傅們繼續留在那處神秘空間修煉,那處空間自帶禁制,只有等到我們十七歲才能自主離開。”
方沫的出生日期,與十五年前【凡塵神域】張開的日期就差了一天,理應是所有孩子中年紀最大的,他第一個從那處空間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那大夏神呢?他們現在在哪?”林七夜問出了自己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方沫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將我們帶入那處神秘空間後,師傅們就離開了,最近我滿十七歲從那處空間走出後,也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就連群山間的那座金色殘影,都已經消失了。
那片山脈,只剩下我們的洞府。”
“消失了?”
林七夜一愣。
從時間上來看,方沫等人在那處神秘空間中修煉了三年,在外界應該是過了一年的時間,也就是說早在一年前,大夏神將這些孩子們送入神秘空間之後,就帶著天庭消失了?
這一刻,林七夜又回想起在上京小隊駐地的時候,紹平歌跟他說過的那句話:
“大夏神,已經不在大夏了。”
這一年的時間,他們帶著天庭,究竟去了哪裡?
“拜入師傅的門下後,師傅也將滄南的真相告訴了我們,他經常跟我們說,我們之所以能存在,都是因為林七夜大人。”方沫誠摯的說道,“我們的靈魂,生命,童年,都是七夜大人給的,他希望我們以後能追隨七夜大人的腳步,跟在你的身邊,當你的劍與刀。
我們所有人,都非常仰慕七夜大人!”
看著方沫眼眸中崇拜的光芒,林七夜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努力的控制住表情,嚴肅的開口: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的身份是守夜人,遵從守夜人的精神與職責,才是第一要務,明白嗎?”
“明白!”
“嗯,去睡覺吧,這應該是你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最後一頓安穩覺了。
明天開始,你們的日子……會很難熬。”
……
一輛火車沿著鐵軌,在黑夜中嗚咽的疾馳。
夜色已深,車廂中的燈光逐漸熄滅,只剩下微弱的指示燈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硬臥區的盡頭,兩列車廂的連線之處,幾位穿著樸素的農民工坐著尿素麻袋,將頭靠在列車的牆壁之上,身形隨著列車的晃動而輕輕擺動,在低沉嘈雜的車廂吱嘎聲中,他們低垂著頭,已然進入了夢鄉。
在這群人的角落,一個少年倚靠著坐在在車廂的門邊地上,透過門上的圓形玻璃,抬頭仰望著月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盧寶柚離家出走這麼久,路上掙的錢基本都花完了,他本以為來到上京之後就用不到錢,可誰知道,他還是被趕出了集訓營,不得已踏上了歸途。
他身上剩下的錢,買不起硬臥與硬座,只能勉強買一張無座票,還有一桶小小的泡麵。
列車行駛,窗外的月亮逐漸後退,消失在了盧寶柚的視野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逐漸沉入夢鄉……
就在他即將入睡時,身後的車廂中,一聲刺耳而吵鬧的孩童哭聲響起,驚擾了眾人的睏意。
盧寶柚本能的皺了皺眉,心中的暴戾按捺不住的升起,他回頭看向身後的車廂,只見一個孩子正指著隔壁座位男人手中的泡麵,嗷嗷大哭。
他的眼眸深處,一抹赤紅隱隱浮現。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起身,而是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將內心的煩躁與憤怒按捺下去。
孩童無理的吵鬧聲中,盧寶柚的心再度迴歸了平靜。
“你甘心嗎?”
一個聲音突然迴盪在他的腦海。
盧寶柚的眼眸猛地睜開!
他四下環顧一圈,昏暗的車廂內,沒有人在和他說話……
盧寶柚轉過頭,目光看向身旁的車窗,玻璃的倒影中,他的左眼不知何時已經漆黑如墨,一張人臉在眼眸中若隱若現。
那是在集訓營中,自爆的那位古神教會成員的臉。
“你是誰?”盧寶柚的雙眸染上赤紅,低吼道。
“你可以叫我【魔童】,我來自古神教會。”那聲音不緊不慢的在盧寶柚的耳中響起,“不要緊張,我只是將自己的靈魂暫時附著在你的眼睛,我無法操控你的身體,也不會對你不利,只是順便跟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