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一路人,此刻卻也悶聲不響,無意作答。仍是站在原處,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前輩不用浪費時間了!”
殷揚看出對方拖延時間的意圖,彷彿毫不介意道:
“先前那條黑蛇乃是著名毒物,喚作漆星,自古就有‘陸行十步,七竅濺血。’之兇名。由其毒牙中間提煉而出的毒液,毒性奇烈不說,最難得是讓人難以察覺,見血即化!”
鶴筆翁聽得面色一變,嘴唇微動,剛想說些什麼,便聞殷揚沉著的聲音,續道:“鶴先生年高德著,功力精深,自是不必說的。但現下運功排毒,確是有害無益,只會加速毒素作用罷了。在下對先生極為景仰,還勸您不要做那自殘之事。”
殷揚邊說話,邊向鶴筆翁走近。
他的步伐不快不大,但是卻很沉穩。臉上,也始終掛著平和的笑容,令人心為之安。不過,其手中兩把明晃晃的寶劍,卻仍然冒著縷縷寒意,無法心領神會地體現出自己主人外表的善意。
“後生小子!你若是真知道老夫的厲害,便把解藥交給老夫。去了蛇毒,老夫自走就是,絕不干涉爾等的恩怨,如何?”
鶴筆翁雖然未曾聽說過“漆星”大名,但此刻回憶起先前那條黑蛇的崢嶸形貌,分明就是劇毒兇物無疑。又聽見殷揚所言的“陸行十步,七竅濺血。”之詞,更是嚇得臉色繃緊,鐵青一片。只好腳下定穩,再不敢邁動一步,就連那連運數遍亦未能找到毒液蹤跡的內息,也一併停止了下來。
像鶴筆翁這種,武功高強,卻又成名很早的高手,明顯就是將自我位置擺得很高的那種自命不凡的人物。如此不明不白,毫無價值的死去,正是他們最為害怕的了結方式。
再加上,他年紀已經不小,又做了這麼多年的高人,平時無人敢逆其意,以至於此番失利之下,卻仍是敢以弱勢者的身份,向殷揚空許諾言。或許在他看來,自己主動作出承諾,已經是很給小輩面子的行為了。
但他的對手,卻明顯要得更多:“不得行步,不得運功……更不得動武,否則毒液盡染,氣血逆行,即便是神仙再世,亦不能救!”
解析此毒的同時,殷揚搖著頭,似為鶴筆翁所說的話而感到不妥,腳下仍自不停,片刻間,兩人相距只在近丈!
鶴筆翁直到這時,才真正清楚地明白到,自己正處於怎樣的一個艱難處境。以他不畏寒暑的內功修為,額頭也不禁冒出密集的冷汗,眼看殷揚不斷逼近,終是色厲內荏道:“止步!你,你若再敢朝前,靠近老夫一步,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不要,老夫也一定取你性命陪葬!”
殷揚恍似不聞,又朝前穩定地跨出三步,才在已然怒得青筋賁起的鶴筆翁眼裡,停止前進。此時此刻,兩人之間也僅僅只有十步不到的距離了。
見殷揚終於停下了腳步,鶴筆翁暗自長出了一口大氣,不過表面還是維持著一代高手的風範,喝道:“你也不想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吧!說吧,要怎樣才肯給我解藥?”
這回連“老夫”都不自稱,確是他有些等不及了。因為,不遠處剛英的吼聲,已然斷斷續續,俞久俞輕,再不如最先時候的生龍活虎。鶴筆翁心裡念道,等那個使刀猛士將其擊敗之後,怕是會很快前來支援,到時候自己便再無求生把握可言。
“解藥麼……簡單。”
殷揚右手一捲一甩,將白虹劍飛旋著回鞘入袖。空出的右手朝懷中摸去,不久就掏出了一個金屬色澤,做工考究的圓形小筒。似乎往筒壁內側輕輕一捻,右掌一翻,大拇指與無名指間,已經夾出一粒圓潤的小小烏丹,微笑道:
“只要先生答應在下一件小事即可。”
鶴筆翁面色微和,看著那黑色丹藥的眼中滿是熾熱。不過,還是猶豫了一下,這才問道:“如何證明這就是解藥?”
殷揚暗暗一嘆,心想此人倒還沒有笨蛋到家,自己這顆正牌的“黑漆星毒丸”,恐怕是用不上了……
就在鶴筆翁逐漸緩和的期待臉色中,殷揚忽然開口,沒頭沒腦地說道:“紫薇劍鋒利無匹,中劍者不覺痛楚,常有傷而不自知者。”
鶴筆翁有點跟不上眼前年輕人的跳躍性思路,聞言一呆,正想仔細思考這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殷揚早已陰狠一笑,將前一刻與“黑漆星毒丸”同時拿出的精緻圓統,兀然對準鶴筆翁。緊接著,食指用力,瞬間扣下了扳擊!
“噗哧!——”
一蓬肉眼難見的細長軟針,以同樣肉眼難見的速度,仿似疾風般連綿射出!
當鶴筆翁察覺到不